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句成語，凡我華夏子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CCTV 最近的一次“開講了”的節目中，有人問著名的電影導演馮小剛，為什麽徐帆總出現在你導演的電影裏？馮導將怎樣回答的呢？許多人翹首以待，洗耳恭聽。馮導侃侃而談，徐老師演技不錯，能很好地表現戲中的角色，又是老演員了。最重要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嗯，這個答案聽眾們覺得中肯。就像這句成語，實實在在是發自內心呀！

到底是大家風範，馮導的話，耐人尋味，把我的記憶引回到知青年代。那時，我在山西雁北農村插隊，麵朝黃土背靠天，和老西們一起生活戰鬥了三年。學到了很多貧下中農的優秀品質，我最重要的體會之一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怎麽說呢？先從了解山西人的性格說起吧。人們都說山西人精明，扣！何以見得？你看老毛夠精明的吧，得了天下用山西人理財。文革前的經委一直是山西人薄一波當家。在往前數，老毛打天下的時候，最精明的將領是誰呢？人們一定說是湖南人彭德懷？湖北人林彪？不對，是山西人徐向前。要不是他消滅的敵人多，自己犧牲少，長征以前，怎麽能有八萬兵呢？這打天下守天下都離不開山西人。

說道山西人扣，山東人葛苑生毫不留情，他給我講了個很好的比喻，說，一把扇子，要是你用，用一年就壞了。你看，大熱天的，人們暢著懷，手不斷地搖扇子，在結實的扇子，搖上兩三月，還不散了架子？可山西人用扇子能用一輩子。你猜山西人怎麽用扇子？人家把扇子吊起來，讓扇子不動，他跑到扇子跟前晃腦袋，最後，晃得滿頭大汗，一停下來，嘿，好涼快！怎麽樣，想不到吧！我雖是河北人，但想起我爸講起過，我們家也是幾百年前，從山西洪洞縣大槐樹下來的，哎，幾百年間把山西的優良品質都丟了。現在倒回過頭來，數落起山西人了。我們剛到山西時，大冬天的，當時氣溫已經零下。在街上一家飯館吃飯，飯菜上來了，一嚐，味太談，拿起醬油瓶子，往外倒，倒不出來，拎起醋瓶子，也到不出來。肯定是往裏麵摻了很多水，要不像醬油這樣的鹽溶液的冰點，都降到零下了，怎麽能凍呢？扣門！

在公社是個常青藤，社員都是藤上的瓜的年代，瓜兒連著藤，藤兒連著瓜。生產隊的盈虧和好壞直接關係到農民的切身利益，人人都愛社如家。夏末秋初，瓜肥果壯，社員們一大早都把自家的孩子放出去，整天在外邊吃，不管什麽瓜，掛在瓜騰上的，匍匐在地上的，埋在地下的。管你什麽瓜，都能吃到口。一個夏天，社員們的孩子吃著地裏的豐碩的瓜，菜，果，每天晚上回家，肚子都跟瓜似的，圓圓的。春天時臉上菜色不見了，一個個都跟西紅柿一樣可愛。你說社員能不愛社如家嗎！我們知青護秋的，對本隊，本村的階級兄弟，誰又能鐵麵無情呢？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好說，好說。誰不是睜一個眼 ，閉一個眼呀 。對外村的，那就要提高階級鬥爭那根弦。即使你是成分好的，也要豺狼來了有獵槍！誓死保衛本村貧下中農的利益，是毫不留情地！那是真正做到了對本村，本隊的鄉親們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外村的，它要是來偷社裏的莊稼，那就要象冬天一樣地殘酷無情。老鄉們形象地比喻說，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毛主席不是叫你們向貧下中農學習嗎？這麽重要的話，不都寫在他的寶書裏了嗎？忘了？回去查查，好好地體會吧。

久而久之，貧下中農的優秀品質影響著我們，也使自己的行動有了規範。有一次，一個知青去公社，過了村界，繼續走了一會，忽然想要撒尿，立刻回轉向本村走，回到村界以內，才方便起來。回村後，把這一體會和大家分享，大家一致稱讚他做的好。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天，公社通知我們村八個知青去開會，大家一起動身，來到村界邊，都不走了，不用說，每人都自覺地實踐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你不想撒尿拉屎，也自覺地等待，大家在醞釀著，在耐心等候，等待著回答老天的召喚。最後，都把取自本村本土的碳，氫，氧，氮等化合物留在了村界以內。為農業學大寨做出了貢獻。那會兒，人人輕裝上陣，個個喜出望外。盡管，去公社開會都遲到了，也毫無怨言 。

多少年後，又聽到馮導說這句成語，能不感到親切嗎？不愧是發小啊，我們生長自同一片沃土，才有的同樣的認知水平。根子就在，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什麽原因？水土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