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戀 （5）

 

5

 

陽光燦爛的加州，偶爾下一場雨，我是喜歡的。

那天的雨，其實可以預見，一早就是陰雲密布。可是我已經習慣了不帶雨傘，M也是。從MALL裏出來，我想等雨停，M一笑，緊緊把我摟在臂下，然後把他的襯衫當作雨傘撐在我們頭上。兩個人就這樣嘻嘻哈哈一路跑到停車場。

他幫我打開車門，然後又跑去打開後蓋拿出幹淨的外套遞給我。回到車裏，他把暖氣開到最大，幫我把外套的拉鏈拉好。帶有M的氣息的大大的外套穿在身上，心裏柔柔的。

冷嗎？他問我。還一邊幫我把濕了的頭發弄到耳後。

我點點頭。

他便伸出長長的雙臂抱在我。很溫暖。

那時候，我們認識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但因為中間的起起落落，象現在這樣甜蜜安心的正式拍拖，時間不長。

到家門口，他說 要給我一piggyback ride,可是M實在太高了，盡管他彎下了腰，我也跳不上去。嘻嘻哈哈試了半天，最後他幹脆把我抱起來，然後去按電梯。

電梯裏麵有人，我們忍住不笑，M隻低頭專心的看著我。好不容易到了我家的樓層，他大步流星抱著我走出來，我又開始大笑。

M說，請別笑了，你很重，我非常吃力的。

我使勁捶他幾下。然後，終於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戀愛過的人都知道，初期的兩個人，一定是象橡皮糖一樣分不開的。我在燒水做茶的時候，M從背後環抱住我，用他無比溫柔的手指輕輕的撫摸我。

我笑了，問他, can’t take your hands off from me?

他搖頭，說 no no.

然後，茶也做不成了。因為他把我抱上了床。熱吻得讓人幾近暈眩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不為所動。我把M抱得更緊。兩個人的呼吸加速。

手機繼續響。好像有人特意要和我們比賽耐性。

M嘀咕，這個人真夠執著。

可是除非有火警，什麽也不能停止熱戀中的兩個人。於是手機安靜了。

一陣心醉的高潮之後，我們也安靜了。

M去淋浴，我撿起手機。看到陌生的外地的號碼，還有留言。

M從浴室出來，隻穿著我送他的CK短褲。我看著他，衝上去緊緊抱住他。沉默不語。

他也抱住我。然後我一直不放手。

他問我，怎麽了？

我再也笑不出來。剛才手機上的留言，一下子把我扔進迷霧。

不久前，和M還在吵吵鬧鬧互相較勁的時候，我在工作上也不太順利。因為工作不夠有挑戰公司前景優先，所以暗中尋找出路。看上一個在北加的機會，心中很明白這樣的機會有多麽激烈的競爭。所以在申請遞上去數周沒有結果後，我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

可是生活就是那麽喜歡和你開玩笑。剛才的電話，正是這個人心向往的公司HR打來的，非常職業化非常熟練的語氣，請我去參加麵試。對的，幾乎讓我崇拜的公司，讓我去麵試。

假如倒退幾個月，我會跳起來然後立馬準備行程。可是，因為有了M，我猶豫了。

M聽完，很安靜。他坐在我對麵，望著我。

他說，你想去嗎？
我爬進他懷裏，說，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M 摸著我的頭發。
過了一會，他說：“這個機會很難得。我不想你因為我後悔。也許你可以去試試再說。”

我和他討論。後來，我們同意，我先去參加麵試。因為即便成功了，也還要經曆第二輪麵試。

如果最後的結果是被錄用呢?
M說，別擔心。如果你真需要搬到那裏，我可以和你一起。

M這句話的份量，好重。我知道他不是一個有依賴感的人，也不喜歡被依賴，我也知道他有多喜歡生活在這裏，他其實是一個很重親情友情的人。

我抱住他，說，我隻希望他們第一輪們麵試就把我淘汰，能夠去這個公司內部走一次我已經滿足。

M不再說什麽，而是帶我出去晚餐。
他還是和以往一樣，一手開車一手放在我的腿上。我握住他的手。光是看他開車的樣子，就已經心醉。我相信他是世界上開車最有型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