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戀 （19）

19.

我不知道JENNY的孕期反應是否在變得更加強烈，因為她的情緒變得更加反複無常。受不了的同事們開始尋找出路，短短一個月裏麵，一個人去了其他部門，一個人辭職跳槽，一下子損失兩位幹將，JENNY有苦難言，對餘下的人不見更多體諒而是更加苛刻。我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一天下班後，難得不加班，突然的有一大段空白時間。開車四處閑逛。就在那一刻，心裏生出無限的荒涼。我是誰，我要到哪裏去？我為什麽一個人孤零零跑到這個毫無生趣的地方？

這裏沒有什麽朋友，沒有M， 也沒有我喜歡的大海，沙灘和山。為了一份並不開心的工作，值得放棄這些種種嗎？

終於在來到橙縣的第5個月，我向JENNY遞交了辭職報告。看著她因為懷孕日益漲大的肚子和她疲憊的眼神，我還是心有同情。在最後的兩個星期裏麵，盡心盡職做完手上工作的交接，寫好DUMMY，文件整理幹淨，然後一身輕鬆的告別了我在這裏的工作。那天晚上和幾個同事去吃了一餐告別的飯，然後連夜開車，回到M那裏。我辭職的消息，都沒有告訴他，要給他驚喜。

那天深夜敲開M的門，他有些吃驚。緊緊的抱住他，隻說了一句，我回來了，我不走了。

他安靜的聽我痛快的講完辭職的前後以及對橙縣的厭倦，說，你是有點瘋狂，不過我也有些瘋狂，真有意思。

然後，他拉起我就走。他是開車帶我出去兜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招總是能奏效。那次有人超車的時候非常魯莽，M的F WORD破口而出，然後他一邊照樣保持著一手放我腿上，一邊加速變道，反超過那個車。我們都笑了。我很高興，終於又回到他的身邊。

就算洪水淹沒這個城市，我也擁有這個總是讓我開心的男人。

幾天後，我接到Aaron打來的電話。他說出差到南加，要到這裏來找我，有事和我談。

我在鬧市的街邊咖啡店等他。陽光燦爛，溫馨熟悉的城市。我戴著大大的墨鏡，穿了白色sun dress，逍遙的坐在露天座位上.要了一杯冰咖啡,一邊喝一邊看街。有經過的行人眼光碰上了，彼此微笑。我知道，我又回到喜歡的城市了，這感覺，很好。

Aaron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這是第一次看見Aaron不穿西裝不打領帶的樣子，很有活力很好看的一個男生。他在我對麵坐下，先就遲到表示抱歉。

為了禮貌，我脫掉墨鏡，對他說，不用道歉，我在這裏坐著很舒服，估計你遲到1個小時我也不會注意。

他笑了，然後開門見山的說，你辭職的事情太突然了，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然後他又告訴我很抱歉橙縣的內部管理有問題，我其實是應該有很多潛力發揮的。

我真心誠意的告訴他，現在都已經過去了，我一點兒不生氣，其實想起來也還是學到不少東西。
他點點頭。問我, 我希望你到北加公司總部來工作。
我笑問，總部不是看不上我嗎？
他卻不笑，說，不是的，上次隻是機會不對。我一直有在留意，現在部門裏的業務擴大，需要新鮮麵孔，你是我第一個想到的人選。

說完，他帶笑的眼睛一直盯著我。陽光下，突然覺得這笑容很耀眼。
我回避他的眼光，回答，北加太遠了。
他問，離什麽太遠？
我不回答。
他說，是男朋友？
我笑了，點點頭。

最後他說，如果你改變主意，記得，我給你的邀請長期有效。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我哪裏也不要去了，我隻要和M在一起。

那個晚上，我和M說，我明天開始找住處。
他說，為什麽？
我說，我總是需要住的地方啊，在你這裏隻是暫時的嘛。

M很誇張的長歎口氣，說，我以為我不用說你也明白的。

心裏偷笑一下，其實的確很喜歡和他同住。
於是說，你不說我怎麽明白，你要重新正式的問我。
然後嘻嘻哈哈一場，他鄭重請我搬進和他同住，我答應，然後說房租我們一人一半。
於是，我們的關係進入新的一章，同居時代。

 

世間萬事總是有燦爛和有黑暗，橙縣的工作雖然不是最開心的一次，但是至少工資單是很燦爛。加上此前的積蓄，自己的銀行賬戶上有一筆很讓人開心的數字。

和父母通電話，他們已經習慣了我這種無厘頭作風，對我的暫時無業狀態並不擔憂，隻是說掛念我，既然不忙工作幹脆回去一趟。我回答我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