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大學是否應該被踢出常春藤？

這並不是我們趁機黑布朗大學。事實上，我以前就多次公開說過，希望布朗大學被踢出常春藤聯盟。這一說法當然會讓我的布朗學生家長和朋友感到不快，但這並非一時之語，而是我反複與明確表達過的立場。

 

原因其實並不複雜。在我看來，如果隻談“科學”，布朗幾乎是常春藤中最薄弱的學校之一。早年我們在群裏討論時，有一位布朗物理博士生，我還調侃說布朗未必有助於他未來的學術成長。如今出現從布朗退學的物理博士最終淪為一個連環殺人惡魔，這固然是個悲劇，但也從側麵反映了布朗的製度性問題。

 

布朗為了刻意降低表麵錄取率，設計並主推了一個所謂的八年製 Program in Liberal Medical Education（PLME） 項目。這個項目的入學率極低，看似精英，實則在美國醫學教育體係中並不屬於一流醫學院的範疇。布朗當年創辦這一醫學計劃的核心邏輯，恐怕更多是為了拉低整個學校的錄取率，從而對其他專業的學生製造一種假象，仿佛被布朗錄取本身就意味著自己格外的優秀。

 

學生一旦進入這一八年製項目，理論上可以直通布朗醫學院（Warren Alpert Medical School）。但問題是他們對學生的學術與專業要求並不嚴格，布朗長期強調“自由”，他們也把這自由注入到醫學訓練中。我們都知道，在醫學教育這樣一個高度依賴規範與嚴謹的領域，他們是否會忽視最基本的生理和藥理以及外科和婦產科的嚴格學術訓練？

 

布朗本科教育的問題同樣明顯，以輕鬆與自由散漫形容他們都不為過。學校長期吸引了大量富裕家庭的子女，卻並未對他們的學業表現形成有效的管教。最典型的例子是肯尼迪總統的兒子，他在布朗讀本科時就有功課不及格，畢業後進入NYU法學院，卻接連兩次在律師執照考試無法通過。

 

類似情況並非個案，許多來自 Ralph Lauren 等富豪家庭的學生在布朗完成學業，但其學術訓練質量始終令人質疑。如今布朗的學雜費總額已高達每年9.3萬美元，而龐大的行政體係卻未能帶來相應的教學或科研質量提升，他們甚至可以達到一個行政人員對應二個學生的臃腫程度。

 

布朗的醫學院在全美一百多所醫學院中，排名大約在 30 名左右，曆史上甚至還出現過中斷辦學的情況。無論是教學質量、科研規模和深度，還是學界的聲譽，都難以與頂尖醫學教育相比較。

 

布朗醫學院在1827 年停辦，他們在大約150年後的1972 年重新辦醫學院時，幾乎就是一所新的醫學院。布朗在1975 年才重新授予MD學位，辦學曆史比中國絕大多數的醫學院都年輕。如今很多醫學院選擇不再參與US News的排名，這在某種程度上反而挽救了布朗醫學院的顏麵。因為在2020年，其排名僅為第 35 名，而在美國本身就隻有100多所正規的醫學院。

 

與此同時，布朗卻被不斷塑造成美國自由派意識形態的象征之一。這種政治正確優先於學術與校園治理的傾向，近年來愈發明顯，也讓布朗更加尷尬。這起凶殺案隻是其中之一，我們當然明白這種槍擊案可以發生在美國的任何地方，但是布朗校方的治校無能己經讓世人皆知。

 

布朗曾以多元化為榮，是常春藤中最早擁有非洲裔女性校長的學校，現任白人女校長也是任期較長的校長之一。布朗主打的PLME 8年製醫學院辦了50年，但是長期不能擠身美國一流醫學教育。最近發生的校園槍擊事件中，現任白人女性校長在事發數小時後的記者會上，竟然說不清楚案發教室當時正在進行什麽課程的教學，而她的三百萬年薪收入一點都不含糊。

她坦率地承認“我不知道”。從個人誠實的角度看，這種“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態度值得肯定，這也是美國製度的優點；但一位任職多年的校長，卻對學校最基本的教學運行狀況毫無概念，本身就令人匪夷所思。

 

為了避免被追責，學校似乎刻意回避任何可能引發實質性反思的問題。現任布朗校長居然為凶手樓裏沒有錄相鏡頭辯護，她確實應該以此事件辭職。布朗大學長達24年都由女性校長掌控，他們似乎應該給男人一點Affirmative action。

 

如果布朗真的被踢出常春藤，那麽“空缺”應由誰來填補？從地理位置和學術實力看，弗吉尼亞大學（UVA）是一個自然選項，但它是州立大學，這不符合常春藤一貫的私立傳統，雖然康乃爾的大約三分之一是州立大學。

 

紐約大學（NYU）學術實力足夠，也是私立大學，但是她卻過於專注金融，與常春藤的人文與基礎科學的學術氣質並不完全契合。NYU的工程學院是創辦於1854年的老牌紐約布魯克林理工學院，當年Francis Crick在劍橋發現雙螺旋結構後去做博士後的地方。NYU的醫學院和生物相關學科也強大，他們的最大問題是本科教育的質量，還有大量的導致牌子縮水的海外辦學。

 

無論如何有一點是清楚的，布朗在常春藤內部長期處於墊底的位置。無論是學術嚴謹性、治校方略，還是學生質量，都難以服眾。近期暴露出的情況是，在4600萬美元預算赤字的背景下，竟出現接近二個學生對應一個行政人員的荒唐結構。除了 PLME，我幾乎想不出布朗還能拿出什麽真正吸引人的辦學特色，他們已經不敢吹噓DEI了。

 

當然，我並不完全認同這位耶魯校友那句尖刻評價：“三所最爛藤校：愛慕虛榮、頻頻作假的哥倫比亞；濫竽充數的大雜燴康奈爾；自由泛濫、毫無邊界的布朗”。康奈爾還是很有特色，科學比布朗強很多，哥倫比亞大學更是常春藤體係中的核心名校。但至少在自由失控與學術失重這一點上，布朗確實已經走得太遠。

 

布朗對學生的要求之低，幾乎成了一個笑話：他們不計算 GPA，甚至允許部分學生在四年完全的Pass/Fail 的成績體係下畢業。在一個高度自由、明顯左傾的環境中，學生幾乎可以玩到布朗畢業。

 

我原本以為這樣的製度會嚴重影響學生前途，但現實卻頗具諷刺意味，布朗學生的出路似乎依然不差。他們如果繼續下去，待常春藤都討厭他們時，布朗畢業生就再難以常春藤的牌子尋求美好的職業人生了。

 

可見 ChatGPT：“布朗大學正式改變ABCD等級打分製度的時間可以追溯到1969年。當年布朗大學通過了其革新的 ‘新課程（New Curriculum）’改革，其中最核心的變革之一就是改寫成績體係：改變傳統的 A, B, C, D, F 等級製度。采用 ABC/No Credit（無 D、無 F） 製度（即隻有 A, B, C 三個合格等級＋不合格不計入外部成績單）。同時引入 Satisfactory/No Credit（S/NC，合格/不合格） 可選方式。不再計算GPA，而是更強調學習內容與評估報告，而非單一數字成績。這一製度從 1969–70學年開始實施，至今仍是布朗本科主要的評分體係。

 

布朗改革者認為：傳統成績製度過度強調競爭和績點。不利於跨學科學習與真正興趣驅動的探索。學生應該能更自由地選擇課程，而不必圍繞GPA做取舍。因此改革目的並不是取消成績，而是 弱化分數對學習決策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