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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174)
同濟校友水平送我私人微信,他給我出了這道難題:“問你一個題外話:公衛思想起源西方,中國這次教訓很多,按說西方有新聞自由獨立的監督,醫療服務發達,ICU病床多,但是這次西方公共衛生防控體係基本都反應遲鈍,發病病死率數據目前結果都不太好,原因何在?[Smile]”
在以前的文章中,我多少涉及過這些問題。當我看到他的問題後還是放下手頭的活兒,努力嚐試去回答,現整理擴充如下:
第一。最重要的是文化的不同,西方自由奔放的民風與文化在這裏起了重要的作用。西方深受宗教文化的影響,對待死亡與無神論的我們存在天然的區別。他們看待死亡是到了天堂或投入上帝的懷抱,我們的離世說輕點是家裏的損失,言重些則被讚譽為國家和民族的損失。西方人在葬禮這種悲傷的場合,甚至可以談笑風聲般聊逝者的有趣往事。我們在葬禮上必須有哭聲,嚎啕大哭最能表達悲傷,自己哭不出來雇人來哭。我在美國著名醫學院和醫院工作了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類哭聲。當然美國設置有專門的臨終關懷醫院與設施,在美國送別過親人的人都知道,美國人對逝者的尊重是中國無法比的。
我在華大多次遇見中國女學生打傘和遮臉,在像迪斯尼樂園等其他的公共場所,我也經常見到這樣的中國習俗。中國人以一白遮百醜為文化的認同,所以中國人很自然在疫情來臨時采用戴口罩等防護措施。而西方人絕少這樣,他們以把自己曬成褐色為美,戴口罩是疾病的象征。這也是為什麽在疫情早期中國人在聖路易斯地鐵通勤上被人轟出去甚至挨打的原因,理由是你生病了憑什麽出來傳病菌給我?這個叫有理說不通,主要是文化的差異。
我再去意大利的時候,他們的沒受太多教育的人們會對中國人另眼相待,但是這新冠大流行還是很難改變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文化習俗的,文化的固性是驚人的。意大利是疫情最先泛濫的歐洲國家,西班牙稍晚,但是在西班牙感染人數少時,我就從去年在西班牙的所見預見他們會上來,現在果然已經超過了意大利。
第二。中國集權統治有利於從群體上控製人的流動,強製性形成社區隔離。我在1月18日的首篇新冠博文中就預測到了,我當時是這樣說的:“中國擁有非典經驗,又有強有力的政府機製,希望這次能渡過難關”。我傾向於將公衛看成是政府的一部分,它其實在中美都是通過政府部門來執行的,雖然美國也借助了私人機構的力量。中國可以一聲令下撤換湖北高官,川普連讓紐約封城的決定都做不了。
第三。中國這次限製言論自由使自己和全世界都吃了大虧,這在某種程度上加速了新冠病毒傳遍世界各地。英國研究發現,如果中國早期能控製住,95%的全球疫情可以避免,但是這個結論也是靠不住的。我觀察新冠世界大流行趨勢後,覺得似乎任何人都不能完全阻止新冠在全球的大流行,我們必須讓殘酷的數據說話。因為新冠的傳染指數太厲害了,隻要有那麽幾個人帶病毒出來,一切就完蛋了,潛伏一段時間後指數傳播,當今的全球航空係統使我們對新冠病毒防不勝防。西方媒體再強大也沒有用,因為不測定就看不見病毒,美國媒體在病毒隻有幾十例的三月初,再怎麽炮轟美國政府也不會起到任何的正麵影響。因為這是看不見的敵人,無確鑿的數據沒有人會理解政府的措施的。現在幾萬人死亡的情況下,美國都有那麽多人抗議政府的居家令。
第四。西方保守主義宣揚的小政府也與此次美國疫情控製有關。如果美國政府有規定隻允許CDC涉及,那就應該給CDC足夠的經費去檢測。這次CDC無論從資金到技術都不足以應對如此規模的挑戰,最後還是靠的Roche等私有企業,華盛頓州的華裔醫生幾乎是冒著犯法的風險自行聯係檢測。我沒有想到美國有立法,不允許CDC之外的任何機構涉及。另外這次曝露出來的問題是,美國醫生越來越被一群擁有MBA學位的職業經理人控製著,醫生隻是一個打工的。這是典型的外行領導內行,MBA執行官賺大錢,還沒為醫生準備好防護設備。
第五。西方民間存在著廣泛的反智主義和反政府情緒,這些都不利於需要科學與技術的新冠控製。什麽模型預測,沒有人認為是真的,隻當是科學家的遊戲。如果是政府出來解釋,那更沒有說服力,在美國越是政府的東西就越不好,真正需要強大政府的時候大家又沒折了。大家可以看博文刊頭的圖片與新聞,俄亥俄居民John McDaniel前幾周抗議州長居家令限製了他的自由,最近自己卻得新冠去世了。
第六。還有可能存在不同人種對新冠易感性的差別,包括ACE2受體是否在意大利後裔中存在易感突變。這個已經有些報道,仍然需要更深入的研究。我們現在對新冠病毒的致病機理還處於初級階段,令我印象最深的是,華中科大海歸教授紅淩在去世前4-5小時都在與太太微信交流,後來突然去世。現在從各方麵的研究結果推測,驟死的原因可能是新冠造成凝血功能障礙所導致的肺血栓,或者病毒直接損害了心髒。
美國底層民眾容易感染新冠的原因是顯爾易見的,他們根本不可能通過Zoom meeting or teaching 在家辦公,他們必須擠地鐵去上班,不然家裏桌子上就沒有了食物。我將新冠大流行看成自然壓力迫使人類淘汰一些基因庫的過程,品德高尚的人類現在正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減低這種自然選擇的殘酷度,但是人類基本上永遠對抗不過大自然,人類對自然卻是有罪的。
在某種程度上,我認為新冠是對貪婪的人類的報複,還僅僅是個開始,隨著全球變暖的惡化,我們的子孫將會麵對更加悲慘的命運。
帖些步行去華大上班路上的照片,沿街的鬱金香盛開,景觀涉及小區、CWE和森林公園。往日熙熙攘攘的醫學院校園,現在空空如也。比細胞還小的生命現在支配著世界,誰要我們打破了它們安寧的家園?
CDC領導團隊30來人,有MBA的隻有2個:
( https://www.cdc.gov/about/leadership.htm )
而且一個管的是通訊(communications),另一個管的是工傷(Occupational safety and health),和傳染病都沒啥關係。
請問您怎麽看這個問題:瑞德西韋實驗失敗結果曝光 世衛稱非最後結果
https://www.wenxuecity.com/news/2020/04/23/9391778.html
回複 'freemanli01' 的評論 : 疫苗當然可以誘導抗體後使人們獲得免疫,現在沒有新冠疫苗,人類至今沒有薩斯、丙肝和艾滋病的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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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搞明白的是,得過丙肝和艾滋病的人,痊愈後是不是就免疫了?如果他們不能免疫,那搞不出疫苗可以理解。我的問題是理論上的可能性,是否存在某種病毒(比如這次人們說covid19已經很多人免疫了),得病後能免疫,但是就是理論上也不可能開發出疫苗。
我想回答的問題是,如果西方通過放開、得病搞群體免疫,而東方靠隔離-等待-疫苗-獲得群體免疫,能否各得其所?這樣,隔離的國家可能開發疫苗的動力更大。
不會好像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好像死亡是個突然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東西,一點預見沒有,出現了就大哭不止。
我認為他們的看法是對的。
如果傳染covid19而生病能免疫,為什麽疫苗不能免疫(未來的疫苗也算)?如果疫苗不能免疫,為什麽生病就能免疫?
為什麽以前的群體免疫可以通過疫苗進行,而有人似乎說covid19就不能?
文化是有不同, 不免摩擦,但當有人能在你的麵前持續百年的驕傲自大, 那不是人家問題,而該是我們自己反省的時候。
這二句似不完全一致。上半句的讓世界吃大虧具體是指?
還記得,有個華人論壇帖了一張新澤西共衛人員抬著新冠患者下郵輪的照片。抬擔架的沒戴口罩,論壇一下就爆了,有人提出要去加拿大避一避,不知道她去了沒有,嗬嗬。
(1) 非常讚同 “largesammy” 的看法! 隻是補充一下台灣的例子, 更能彰顯政府決策是關鍵。 政治淩駕專業則疫重, 政治遵從專業則疫輕, 縱觀全球, 一目了然, 無一例外!
(2) 或許, 你將大量注意力和時間主要放在收集數據和信息, 然後整理編輯打字成文, 並沒有著力分析, 所以在幾個有關這次疫情的重大議題上,判斷失準。
(3) Nevertheless, 對你在過去3個多月裏的勤奮,熱心和專業奉獻,一如既往表達敬意。
"還有可能存在不同人種對新冠易感性的差別"。 這一點,英國的醫院數據明顯支持。 “The Intensive Care National Audit and Research Centre found that 35% of almost 2,000 patients were non-white, nearly triple the 13% proportion in the UK population as a whole.”
-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0/apr/07/bame-groups-hit-harder-covid-19-than-white-people-uk
這個是比較有名的一個加拿大的防疫專家談他為什麽早期判斷錯誤。
同是西方國家,處理的方法和態度也不一樣,比如1000萬人口的瑞典死了1900多人,2500萬人口的澳大利亞隻死了75個人,500萬人口的新西蘭隻死了16個人。澳洲和新西蘭人也不戴口罩,也沒有集權統治。
把疫情的輕重歸為文化問題或者言論自由問題,等於給執政的個人和醫衛係統開脫責任。比如同在亞洲的新加坡和韓國,新加坡人口是韓國的十分之一,但是感染人數比韓國還多,新加坡偏集權沒有很多責罵政府的聲音,而韓國呢就更民主更包容批評。新加坡現在即使感染人數比韓國還多,網上還一片讚揚政府做得好的。
疫情當前,每個政府都不應該驕傲自大,應該如臨大敵,超前防範,堅決果斷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