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龍潭義助秋晚會
作者：與塵共舞（2013）
就在黃錦彪硬著頭皮往費城趕的同時，賓大等四所高校聯合舉辦的秋假聚餐聯誼晚會正在大學城的社區活動中心歡天喜地的進行著。為此次晚會提供場地的社區服務中心，是一個非盈利性社區基層組織。他們開設社區服務中心的目的，是為大學城的居民提供一個免費健身和廉價娛樂的場所。服務中心是通過一個一層建築來運作的。它內設四個翼：東翼是宴會廳，西翼是籃球館，南翼是一排計算機室，北翼是大小不等的教室。 服務中心的外麵，是自然公園，在參天大樹和天然草坪間，設有孩子們玩耍的秋千滑梯，歇腳的涼亭和散步的小徑。平日，社區中心有辦培訓班的，教桑巴舞的，舉行婚禮的，放電影的；周日，還有一家教會在體育館做禮拜；自然公園，每周七天，更是一幅南女老少共享天倫之 樂的休閑圖。
但是，今晚的社服中心，被賓大等四所高校的中國學生學者領袖們裝扮成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合歡之家：隻見服務中心的四周，大紅燈籠高 懸；入口處，張貼著“大學城華人秋假晚會”的中文大字橫幅。籃球館， 搭起了臨時舞台，這裏將有少兒歌舞和武術表演；東翼的宴會廳，一排排地擺放著龍潭飯店供應的水餃和炒飯套餐；通往各翼通道的牆壁上，張貼著曆年來費城華人秋季聯誼會的巨幅照片。服務中心的裏裏外外歡聲笑語，樂聲陣陣，好一幅海外華人慶祝秋收大團圓的熱鬧景象！
賓大等四所高校的中國學生學者領袖算在一起，有幾十人，他們分成幾組，正熱火朝天地忙碌著：有的在入口處幫著簽到，分發通訊錄；有的在組織有節目的小朋友到臨時舞台的後台集合；有的在宴會廳發放盒飯； 有的在體育館調整觀眾席的臨時桌椅；還有的帶著青少年義工引路撿垃圾。華偉強和顧宇生被安排在宴會廳，幫著發盒飯。隻見顧宇生卷著袖子， 敞開那件白色的無領Ｔ恤衫，露出上半身的雕龍紋身，他經不意地裸露著男性的陽剛魅力，惹得隊伍裏幾個等著拿盒飯的女學生的議論。有一個捂著嘴，低聲說：“他是誰呀？這麽帥！瞧他身上的紋身，我真想摸一摸！” 另外兩個女生馬上捅了一下第一個的胳膊，唧唧喳喳地說：“他就是龍潭飯店的老板，今天晚會的友情讚助，還有啊，也是很多女生暗戀的對象。” 那第一個聽了，好奇心更重了，說：“你倆認識他呀？幫我也介紹介紹， 以後打餐館也好有個關係用用。”另外兩個聽了，用恥笑的口氣 說：“你們九七級新來的女生，沒一個純的，開口閉口都是利用，不象我們前幾年出來的大姐們，哪有你們這樣的私心雜念。”那第一個又說： “我說兩位師姐，馬上就要輪到我了，幫我介紹介紹啊！”那被稱為師姐的其中一位，帶著幸災樂禍的口吻說：“你沒機會了，聽說，顧老板最近剛和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分手，和賓大的一個什麽自費生搞上了！”
這幾個女生，跟著隊伍前進著，來到了領飯的桌前。不料，顧宇生突然接到龍潭的一個電話，就撤到宴會廳的一角去接電話，把領飯的工 作交給了原先收錢的華偉強；而華偉強，又把收錢的工作交給了傳遞盒飯的秦朗馨。本來，朗馨今天是去大學城餐廳出工的，卻被顧宇生說服， 來晚會幫忙；不僅如此，顧宇生告訴她，華偉強馬上就要離開賓大了，要她陪他來晚會現場和偉強告別。秦朗馨雖然答應了顧宇生的請求，但她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讓阿生在公共場合表現出他倆的親密，她不想讓任何和賓大有關的人知道他倆的關係，包括華偉強在內。顧宇生雖然有些不理解朗馨此番請求的用意，但他猜可能是因為有很多賓大的女生都想跟他顧宇生套近乎，拉關係，朗馨不想在大庭廣眾下招搖，引來不必要的流言飛語。這樣的猜測，使顧宇生答應了她的請求。
那個九七級女生見一個戴眼鏡書生模樣的人接替了顧宇生的工作，禁不住有些失望。另外兩個女生見顧宇生走了，倒有一種僥幸的欣喜，急忙介紹說：“師妹，這是賓大學生會的主席，華博士。”華偉強一邊給他們發飯，一邊說：“歡迎你們過來參加晚會。你們對這次活動有什麽意見， 可以在進口處的問卷上回應，我們爭取把華人社區的工作做得更好，活躍大家的生活。”九七級的小女生顯然把她的失望變成了牢騷，從偉強手中拿過盒飯，說：“意見呢，我倒是有一個……”偉強認真地說：“哦？ 這麽快？晚會還沒結束，就有意見？”那個小女生看著麵前這個書呆子一本正地犯傻，不禁笑了，說：“我的意見呀，就是讓龍潭飯店的老板給我發飯！”華偉強根本沒聽出對方是在開玩笑，認真地說：“你是說顧宇生？哦……你來得不巧，剛才一直是他發的飯，他有事走開了。” 朗馨在一旁一邊收後麵人的錢，一邊看那幾個女生捂著嘴偷笑，心想：這個呆子！到底在裝糊塗呢，還是真聽不出對方的玩笑？還讀什麽博士，簡直是一個傻帽兒！誰若找了他做男朋友，倒八輩子黴吧！
顧宇生接的電話是阿欣打來的。與其說阿欣打電話來是匯報工作，倒不如說她是來告狀和表功的。她羅羅嗦嗦地講了一大通，告的第一狀，便是黃錦彪。說他拿了保險櫃的鑰匙，今晚收工，有一部分進貨用的周轉現金不能入櫃，而她一個人不敢帶那麽多現金回家；第二，是告雯迪。說她今天匆匆早退了，餐館少了兩個人，人手不夠。她反複說唐人街那邊生意多忙多忙，僅老蔣就領來了三桌短訪的客人，更別說出來吃飯的散桌了。 這般工作量，讓她這個老太婆的腰都站斷了，她向顧宇生討額外獎金。
顧宇生一邊聽電話，“哦哦哦”地表示理解和同意，一邊瞥見那邊排隊領飯的人已越來越少，心想：很快可以給孩子們發燈籠了，大人們也可 以跳舞聯歡了。好不容易阿欣停了下來，顧宇生有了插嘴的機會，他說：“嬸嬸，你辛苦了。雯迪早退的事，我會調查清楚的。關於保險櫃的 事，黃經理突然告病，他把我都弄個措手不及，哪有時間來餐館送鑰匙。 這樣吧，關於錢的事，我現在就給我姐夫打電話，讓他晚上過去你那邊取錢。”阿欣聽了顧宇生的解釋和安排，還算滿意，叮囑說：“你叫葉正明早點過來。想當年，他在餐館打工，追你姐那會兒，對我可好了， 讓我傳遞情報，跟屁蟲似的；後來，自己開了計算機修理店，就連我看都不看一眼了，還常忘了回家的時間，連你姐都跟我抱怨過幾次呢！”阿生知道，阿欣從龍潭扯上了姐夫，如果不打斷她，她定會沒完沒了地說下去，就用最快的方式安撫了阿欣，掛了她的電話。
其實，阿欣對姐夫葉正明的評價，顧宇生完全不同意。在賓大， 顧宇生最佩服的人有兩個：一個是他大哥，華偉強；另一個，便是他的姐夫， 葉正明。他佩服華偉強對科學的執著，對華人社區無條件的投入，和在他二爸二媽去世時給與的無聲關懷；他佩服葉正明，是因為他從一個學中文的訪問學者，從受前妻看不起而被拋棄的痛苦中走出來，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小有名氣的修理計算機專家。顧宇生掛了阿欣的電話，一邊向華偉強和秦朗馨的方向走去，一邊撥通了葉正明的電話：“喂，姐夫，我是阿生啊，今天你能不能早點關店？”葉正明問：“什麽事？”顧宇生說： “幫我去龍潭取錢。我在賓大的晚會上，脫不開身。黃錦彪那小子今天病了，唐人街阿欣帶班，嬸子她不敢一個人帶那麽多的現錢回家。你在龍潭收工前，去阿欣那邊取錢吧，暫放在你家，我明天去存。” 葉正明滿口答應了顧宇生的請求，兩人掛了電話。
當顧宇生再次回到領飯的長桌時，朗馨已在結賬，而華偉強正和幾個青少年義工清理宴會廳的現場。顧宇生順手從剩下的十幾份盒飯裏拿出一盒，遞給朗馨，說：“累壞了吧？快趁熱吃一點。” 隨後，他自己也拿起一盒，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又招呼偉強和其他的義工，道：“偉強，你帶那些青少年過來，吃完再幹吧。” 華偉強擦了把臉上的汗，一邊把桌子往牆邊靠，一邊說：“清完了再吃。阿生，剛才有幾個女生，專 門找你打飯呢。我看，呆會兒跳舞，夠你忙的！”
秦朗馨摸了摸盒飯，隻剩些餘溫，打開來，咬了口餃子，說：“真好吃！”顧宇生看了她一眼，說：“你餓了，看看都幾點了？早就過了晚 餐時間了。”朗馨看看表，果然，已是晚上八點了。她放下筷子，把桌上數好的錢裝進一個紙袋，遞給顧宇生。顧宇生接過來一看，上麵工工 整整地寫著：“秋假晚會晚餐收入。就餐人數：三百二十人，共收現金： 一千二百八十美元，收款人：華偉強/秦朗馨。”顧宇生感慨地說：“朗馨，你別讀賓大了，回去跟我幹龍潭吧！有你算賬，店裏的生意，肯定越做越旺火！”朗馨看看左右無人，逗他說：“你把經理的位置讓給阿珠，我怎麽做龍潭呀！”顧宇生糾正道：“不是讓你去當經理，是當龍潭的老板娘！”倆人正眉目傳情地低聲說著俏皮話兒，偉強和幾個青少 年義工掃完了現場，走過來，拿了盒飯，吃起來。顧宇生拿起秦朗馨歸納好的信封，向偉強炫耀道：“三百二十人就餐，再加上不在這裏吃的， 起碼有五百人！”華偉強正專注地吃飯，一聽到這個結果，高興得差點嗆住，他舉出手中的礦泉水瓶，說：“太棒了！阿生，來，幹杯！為我們的辛苦和晚會的成功，幹杯！”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