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已經快三個月沒有唱歌了，也很想念詩班的姐妹們，下班出了公司我直奔教會。

 

指揮 Bob 今天沒來，換了 Rita 臨時代替，她記不得我的名字，為了讓大家加深認識，她玩了一個遊戲，讓大家自我介紹，並講一件自己第一次的經曆。我正好坐在第一排第一個，無處可逃,  隻能拋磚引玉。

 

有一天我爸爸做午飯，讓我幫他剝洋蔥， 我剝了一下就問他行不行，他說不行，於是我接著剝，連續問了幾次，弄得爸爸很不耐煩，他很著鄭重地告訴我：你要是貪玩就現在出去玩，否則就耐下心來把事做好。我其實並不是貪玩，是不知道洋蔥剝到什麽程度才算正好，於是“耐心”地把一個肥肥胖胖的洋蔥一直剝到隻剩一個心遞給爸爸。我看到爸爸哭笑不得的樣子知道自己又做錯了。

Rita 問我你學會什麽了？我說我學會做事要耐心，爸爸不能簡單地假設孩子什麽都會，與孩子相比爸爸的耐心也很重要。

 

"你有沒有學會不要把洋蔥剝到最後嗎？" 有人已經開始起哄。

 

下一個輪到坐在我旁邊的 Ellena.

Ellena 的故事很簡單，她說：" 我今年過了16 歲生日，喝到了有生以來的第一鋌可樂。"

我有些吃驚地問: 你以前從來沒喝過可樂嗎？

她搖搖頭。

"為什麽？"

"我父母不允許。"

"我肯定他們有他們的道理。" 我說。

"你學到什麽了？" Rita 問。

"好喝。" Ellena 甜甜地笑著。

“那你沒喝之前怎麽感覺?” Rita 窮追不舍。

"我沒死" Ellena 用她青春期孩子特有的簡潔作答。

Ellena 的第一次引起了一片嘩然。大家都知道過量的軟飲有害健康，卻不知道有對孩子如此嚴格的家長。於是開始七嘴八舌。

 

"下一個" Rita 催促。

 Nico 的故事也很奇葩。“我今年決定第一次擁有自己的電視”。

"你們以前不看電視嗎？" 有人問

"不看。" Nico 回答道。

"我和我丈夫決定不買電視，我們結婚已經十年了，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今年。"

 

她的話讓我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女兒工作以後拒絕買沙發和電視，她的娛樂都是衝浪，潛水和旅行。學習間不放椅子，而是坐在一個碩大的球上，休息日都是往海上跑，貓在家裏時肯定是有工作。

 

剩下的故事了我已經聽不進去了。在物質豐富，就連玩具都可以借錢買的社會，人們頑強地抵製著商業對自己生活的滲透和侵蝕。為的是能有一種自我約束，健康積極的生活，而不是受社會操縱，被他人導向地過活。

相形之下，很多惶恐於趕不上潮流，跟不上時代的人在自己擁有的東西裏又受益多少?又多少人擁有的第一件物品是真正出於需要。有多少人把自己的每一次人生經曆當一回事兒如此認真的揣摩，總結。

 

回來的路上，回味Rita 的問題，覺得充滿了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