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藤雜談 - 說說考試， 兼談AP

考試究竟考了學生什麽？作為一個以前也在高校裏給學生出題的前老師，我對於國內的考試製度深惡痛絕。（可悲的是我個人並無能力去改變這一點。）為什麽？這又和推／爬藤有什麽關係？咱們從一個小題目說起。

你到市場上去買梨。小販說：兩塊錢一斤。（穿越故事？姑且如此吧。）你秤了三斤。於是你付六塊錢。買梨故事結束。我們回過頭來分析一下，你為什麽付了六塊錢。實際上，這裏是一個兩步驟的計算。第一，你分析出，你要用乘法來計算你得付多少錢；第二，你用了乘法這一技能，準確地算出了該付的錢。

脫褲子放什麽嗎？不是，這是一個關鍵分析。我們的考試，實際上考的多數是技能的測驗，也就是上麵的第二步。而對第一步的測驗，少之又少。換句話說，對一個學生測驗他是否到底有分析能力以致能提出正確的問題解決方案，測驗甚少。也正因為考試的重點是在第二個步驟上，學生第一個步驟的技能的培養，也相對不多。於是學生能迅速地解出老師提出的問題（比方說２Ｘ３等於幾？），表現出一個好學生的現象來。但是並不見得能同樣有效地提得出，說是解決某個問題要用乘法。（這裏把問題簡單化了。但是大夥應該理解我的意思。）

國內的考試製度，起碼在多年前，基本上100%是第二類技能的測驗。我說“深惡痛絕”，是因為我看到，學生們的努力實際上是丟了西瓜，抱了芝麻。那你說這第二類技能不重要？不是，而是說，不能隻重第二類技能，第一類的技能更加重要！也正因為如此，西方學校的課堂裏，有比國內課堂裏更加多的project, paper等等的要求。各種各樣的課外活動，實際上都是對第一類技能的要求。（這下你看懂了我為什麽要脫什麽了吧。）

回到推／爬藤上麵來。我們作為在國內受到教育成長起來的父母，會不自覺地把自己通過考試得到成長的經曆投射到對孩子的要求上。一個典型的推法是要求學生不遺餘力地多選AP課程。據一位升學指導專家的說法，他建議一個好學生應該在高中選15門以上的AP課程。當地學校裏沒有的話，就利用暑假，到college去選。難說這些AP課程裏沒有第一類技能的要求，可惜的是，選15門課的目的不是去學這第一類技能，而是好好掌握盡量多的第二類技能，以通過更多的考試，提供給藤校（包括私立和頂級公立學校）一個能力的假象！這就是推藤的問題之一。到頭來，孩子實際上是沒有足夠的藤校要求的第一類技能的。這會造成掉藤的問題的。另外，老中把國內的一套用在這裏，即使畢業了，最終的結果就是大家看到的調侃：老中好好學生，給不是好學生的其他人打工。這一點不奇怪，因為你的長處就是第二類技能嘛。我覺得非常正常，一點不是什麽笑話。

或許有父母反詰，選了15門AP課的，都是沒用的？都隻會第二類技能？當然不是。想指出的是無論選多少，我建議還是要多培養第一類技能的能力。不能為了多選課，忽略了更要緊的技能的獲得。如果你的孩子在15門AP課裏真的學到了足夠的第一類技能，那麽真心恭喜，那可是一類和二類技能的雙收獲！

推不推藤，關鍵是推什麽。一概不推，或者一通跟風地推，都不是個事情。作為父母的我們，我非常同意一位網友說的，“先推推我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