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的自由和有選擇的自由

獨角犀正在樹下閉目沉思的時候，一群狒狒鬧鬧嚷嚷來到附近。犀牛向來不是特別喜歡這些小東西，＂湊一塊兒就打，這些狒狒！＂

過了一會兒，卻聽見身邊有小小的飲泣聲。睜眼看看，想必是那隻挨了揍的家夥了，＂是為搶吃的被扁了＂？犀牛有點欠同情心地問。

狒狒搖搖頭：＂沒自由啊＂。

這下犀牛有些好奇了：＂你們不是social animals嗎？＂

獨角犀天性少言寡語。它的話意思是，當狒狒們為安全和生存計而聚到一起生活時，它們實際上必須放棄相當程度的個體的自由。真正意義上的自由隻有solitary animals能夠體會，social animals不能也不敢去實踐的。當你選擇加入社會的時候，難道不是已經自願拋棄了大部分的自由？

犀牛的質疑讓狒狒感到一點點尷尬：你雖然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你的自由也就意味著遠離了穩定和安全感。你生而自由，無從選擇。可我們不喜歡這種無從選擇的自由。那意味著對除自由之外的一切一切都必須加以選擇並對自己的決定負責。我們選擇了放棄一些選擇的自由和權利，換來多一些的安定感。這也無可厚非吧？

另外，我們也確實喜歡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感覺呀。

有得必有失，犀牛表示理解。＂那你還抱怨什麽呢？＂

＂可是，可是，現在是到了連嚷嚷兩聲的自由都不給的啊＂，狒狒氣哼哼地說。＂等我有一天當上了老大，也不許那個老家夥亂說話＂。它又小聲兒嘟囔說。

犀牛沒再說什麽。＂一丘之狒＂，它想。自由之於它們，是不可承受之輕啊！

For a sociable being
there are allurements;
on the heels of allurement, this pain.
Seeing allurement's drawback,
wander alone
like a rhinoceros
（Khaggavisana Sutta，a Buddhist Pali te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