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驢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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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utiful Mind vs 美麗的心靈 --- 胡扯為什麽納什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三)

(2015-06-09 09:20:21) 下一個



胡扯到了科學和藝術,是因為我們網友們搞這兩行的居多。但凡是理論都喜歡搞大一統。也許是一神論讓我們覺得應該有終極真理,或統一規律。連繪畫音樂喜劇都應該服從同一原理。據科學研究,貝多芬能寫出那麽優美的旋律的終極秘密,就是他發現了正確的音符排列順序,誰該跟在誰後麵。。。真理啊!看來想要成為真理首先要變成廢話。如果不夠一統,就怎麽看也不像是一門正經科學。


科學為此而瘋狂。物理學以力學起家,但到今天連力的屬性都不能統一,還要分什麽強力弱力。廢話,打兒子出強力打老婆出弱力,老漢我心中自有數。。。開玩笑,別去告訴我老婆,她才不認為力的強度與物理學有關。但追求統一場一直是物理學家的夢想。。。雖然現在已經發現不再那麽可望可及了。


經濟學是一門苦逼的學科,她就是一盤中堂雜燴。即使像化學那麽鬆散的結構,對她都可望不可及。但是,現在有了一個機會,讓經濟學可以在統一性上比肩自然科學,這怎麽不讓她欣喜若狂?這個機會就是博弈論。這個結合過程是如此一見鍾情天衣無縫,以至於兩者勾搭成奸多年,納什本人都沒有察覺到。


以前保羅·薩繆爾森有句名言:“你甚至可以使一隻鸚鵡變成一個訓練有素的經濟學家,因為它必須學習的隻有兩個詞,那就是‘供給’和‘需求’”。後來坎多利加了一句:“現在這隻鸚鵡需要再學兩個詞,那就是‘納什均衡’”。其實,納什均衡比供給均衡要更深層次更基礎性。因為供給隻是表象,行為決策才是動因。


經濟學中有兩個重要性可以與“力”和“場”在物理性中的地位相當的基本概念:“經濟人”和“看不見的手”(市場)。經濟人假設參與經濟的都是理性的追求自己福祉的個人,看不見的手負責把每個個人的追求自動地總合調節為社會最大福祉。與圓明園差不多同時建立起來的現代經濟學,經過近三百年風吹雨打,這兩個基本概念也和廢墟上的石頭差不多滄桑了。今天我們回過頭去看看這門學科的生長過程,不難發現她一直帶著深刻的曆史烙印。


首先她起源於啟蒙時代,理性人的假設是追求個人自由的前提,帶著原罪的人是無權要求自由的。經濟人假設個人的行為是理性的,包括自私,人如果自私那就是應該自私。同時她又假設社會的共同利益是存在的,並且與個人的利益追求不衝突,全靠有看不見的手調節。這同時又為自由交換或市場作了辯護。


之所以被叫做“看不見的手”是因為這手其實不存在。我們需要分辨經濟學中的市場概念不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的騾馬市場或跳蚤市場,其實是一個虛構的工具性概念。如果要作比喻的話,有些像我們小時候作平麵幾何習題,有時候需要借助的那條“輔助線”。這條輔助線其實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就是我們虛畫出來的。借助這個工具,我們就可以比劃:看看看,這裏價格出來了;看看看,這裏利潤出來了;再看看,這裏大美人出來了。。。


盡管亞當斯密本人並沒有說到看不見的手會指引向一個均衡並且這個均衡一定是最大(優)化,但他的邏輯是很清楚的。所以他的繼承者們順理成章地推出了這個結論。如果指向的均衡不是最優化,那我們為什麽還要這隻看不見的手呢?不如用我們自己的(後來許多人就是這樣做的)。如果沒法最大化最優化,是不是經濟人的行為不是理性的呢?我們應該首先改造人?這裏辯護性的副作用開始發酵了。


誠然,經濟學一直追求能成為一門純粹的科學,可以像研究行星運動一樣研究經濟規律。這就需要絕棄所有的主觀價值判斷。但她的出生是踩著“經濟人”和“看不見的手”這風火二輪。“經濟人”隱含“自私”,“看不見的手”隱含“無私”判斷。這兩個極端對立的判斷,想輕飄飄地用一個烏虛子有地概念調和,是無法做到的。這種掙紮,引發了幾乎所有的學術衝突。


假如經濟學有心靈,美麗不美麗不知道。但一定是精神分裂狀態的,特別是在對待道德上。而這種精神分裂症,一直纏繞了這門學科二百五十年。直到博弈論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納什均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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