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了,寫現在總覺得無東西好寫,而一旦回憶到過去便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但凡是看到好的東西,總能引起自己的無限自憐。
昨天是周末,是耶魯畢業典禮的日子,我們一家無事,推著小為去老校區轉悠,正碰到一群群畢業生在圖書館門前集合。非常有意思的是,他們穿著一樣,可是帽子奇形怪狀各不相同,都是自製的,有的戴著一隻氫氣球,有的戴著一隻火烈鳥模型,有的戴著蜜蜂的觸角,有的是個垃圾盒子,有的是個毛茸茸的兔子,形形色色,隻覺得有趣,光看帽子了,都沒有注意到畢業生的臉,不過不去看也知道,他們大多都是意氣風發前途不可限量。就這麽一個歡喜熱鬧的情景,竟也能引起我的悲思來,我都受不了自己了,我想著我那時,那時候也這麽意氣風發的,不知道前麵是怎樣的龍潭虎穴,不知道正一步步走入人生的低穀,那時候的我多傻多天真啊。但我隻是小小的想了一下,便收住了,人各有命,不經曆風雨怎麽知道珍惜彩虹呢。
提到耶魯,我心底又無限的感慨,坐在圖書館的庭院裏,風絲絲的吹著,院子裏綠樹茵茵,不自覺的竟有點飄忽。我們怎麽竟來了耶魯呢,命運真是奇妙,不知道下一步在何處。就著心裏的澎湃,熱熱的對兒子說,為,長大了你也上耶魯好不好?為不以為然,自去玩他的去了,他爹說,耶魯文科不錯,理科不行。這句不解風情的話猶如涼涼的細雨無聲的打在我身上澆的我立馬泄了氣。回去的路上,一個商店的櫥窗裏掛著一件胸前印著YALE的灰色運動衣說,我曾經問過一個鄰居,一個在耶魯訪學的女子,問過她的胸前印著YALE的運動衣使在哪買的。他爹指著衣服說,你是不是想買件這樣的?突然一股酸酸的讓我傷心難過的情感升上來,要是以前我肯定願意穿著這樣的衣服沒心沒肺的滿大街走,可是今天,在我看完那些青春的朝氣的自信的多彩的耶魯畢業生們,我突然一陣難過,感到人與人之間巨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