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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蘭見聞(二) -- 他鄉遇舊友

(2012-01-18 03:49:34) 下一個

大學四年,Q和我一樣對專業課並不怎麽在意卻熱衷於課外的閑書,在那個文化氣氛還十分稀薄的年代,我們象海綿吸水一樣汲取新的知識,或許正是這點使Q和我成為趣味相投的朋友。那時候我喜歡研究存在主義,Q卻擅長於中國曆史,我們常在一起交換想法,抒發理想抱負,當然也免不了激烈的爭論,這樣的爭論通常是不相伯仲的。我比Q要年長幾歲,爭到末了總會以老大哥的姿態,在堅持原則的前提下竭力淡化空氣中的硝煙味,而Q對我的年齡優勢到也十分認可。有一段時間,或許是荷爾蒙發達引起了創作欲望,Q忽然十分迷戀寫詩歌,而他的創作原動力都是本係花容月貌的女生。某次他通宵達旦地寫出一首長達百行的情詩,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念給我聽。詩是寫給比我們高一級的一個江浙女孩的,我不記得Q最後是否將詩送到伊人手中(那時還沒有QQ,微博,MSN這些聯絡工具,要不摳女就方便多了),印象中Q和那位江浙女孩之間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外出一般不住朋友家裏,既怕給別人添麻煩,也怕自己的行為也受約束。但是對Q的邀請,我答應地十分爽快,雖然現在他有妻有小,但是住他家不會感到拘束,這點我還是有把握的。到達奧克蘭的當晚,小菜數碟,啤酒一打,我倆的對酌便開場了,感覺一如當年,隻是時光穿越20多載,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和經曆,言語中多了一分寬容和理解。幾杯啤酒罐下去,Q的話明顯多起來,也不知怎麽回事,話題轉到了他的打架史,他把從小學,中學到大學,再到社會一直到移民新西蘭後的每一次打架向我如數敘述了一遍,Q是北京人,說話帶有很濃重的兒化音,有些詞還有咬舌頭現象,而“丫”,“操行”,“傻逼”這些髒字則滿嘴亂跑。他的敘述如同演戲,從語言到動作惟妙惟肖,仿佛對手就在跟前,礙於禮貌,我開始很認真地聽著,還不時提些應景的問題,到後來連我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感興趣還是假裝感興趣了。幾天後也就是我回悉尼的前一天晚上,依舊是小菜數碟,啤酒一打,話盒子一打開,Q又談起了打架史,把他所有幹過的架從頭至尾又曬了一遍,除了略增加一點細節外,幾乎和前一次一模一樣,每次都是以對手服軟而告終,看起來他是真的從這種虛擬的交鋒中獲得極大的滿足,我不知道從心理學上這該如何理解,抑或是未老先衰的症象?

 

Q移居新西蘭不到一年,在經過最初幾個月的彷徨之後,現在在一家乳製品公司上班,負責該公司的對華貿易,他不無得意地說,以他目前的境況,比許多在外打拚十多年的華人都要好,我想這主要得益於他的英語水準,在學校時他曾得過口語朗誦第一名。周末他喜歡去二手書店或者逛地攤,據他說,運氣好時,花一,二刀就可以買到很好的英語舊書,他認為借助原文了解他國文明與文化是最佳途徑,同時對語言的提高亦大有裨益。的確,他是有追求的,我看過他的書麵英語,是可以稱得上Academic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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