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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過幾步,玉鼎真人就從天而落。楊戩滿心酸苦,見到師父,雙膝跪下:“師父,我害死了母親!”滿麵淚流。玉鼎隻覺得又看見那個十三歲的孩子,練功時不 慎傷了手臂,也不肯休養幾天,極力掩飾著傷處,對他說:“師父,我要早日修煉有成,才可以救我母親出來。”幾百年的努力,隻因一著不慎,盡化塵土。
玉鼎拉起楊戩:“好徒兒,這事怨不得你。”伸手探他法力,已是涓滴無存。待要就此拉他駕雲而去,楊戩卻退了半步,鬆開了他的手,目光中似有祈求之意。玉鼎心念隻一轉,就知道徒兒在擔憂寸心,拍拍他肩膀,不再離開,將法力一點一點輸送與他。
不一時,西海內湧出許多人來,玉鼎和楊戩對視一眼,玉鼎拉起楊戩駕雲而去,聽見龍王在後叫到:“楊戩休走,你擅改西海地勢,待我捉拿於你,上天庭麵君。”一時見二人去的遠了,也不追趕。
一邊龍後故意問到:“楊戩如何能離開,寸心你上來幹什麽?”寸心呐呐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旁雲珠答到:“那楊戩搶了三公主的避水珠,在水中來去自如。公主和 我們在後麵極力追趕,卻是追之不及。”龍後說:“虧得你們忠心。你們保護公主殿下有功,回去後我自有封賞,以後不要讓公主犯險。”雲珠歡喜應答。
玉鼎真人帶楊戩回到昆侖山玉泉峰金霞洞,知道楊戩需要獨處,隻讓他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己並不打擾,隻是寸步不離守在他的房間外。玉鼎真人隻這一個徒弟,寶貝得什麽似的,楊戩殺了九個太陽算什麽,改了西海地勢又如何,誰要找楊戩麻煩先問問他手中的斬仙劍!
闡教上下此時早已知道楊戩的事,原始天尊便招座下十二金仙商量對策。玉鼎真人沒有去,說楊戩心神受創過甚,自己不敢離開,怕有意外。
此時闡教甚為勢大,地上百姓怕天庭,闡教卻是不怕的。聚在一起,卻是商量該如何善後。一時間七嘴八舌,太乙真人便道:“這件事卻是天庭的不是。瑤姬思凡, 按照天條,壓入桃山,無可厚非。可是後麵用金烏大陣曬死她,卻不應該。她犯的又不是死罪,戩兒劈山,她全不知情,這樣處死,是天庭暴虐殘忍。戩兒是沒錯 的。”眾人紛紛附和。那一旁被拉來的太上老君睜圓了眼睛,看太乙一眼,袖中掐指一算:哎呀太乙以後對自己的徒弟會更護短的!不過,跟玉帝說說,好象是有利 無咎?
楊戩此時在他自己的房間裏,跪坐在地,手持二龍劍,倒轉了劍柄,將劍尖對準了自己心口,隻恨不能一劍刺下去。這一劍刺下,自己是解脫了,師父可怎麽辦呢, 師父待自己有若父子,難道讓師父從此悔恨傷心一生?師父已是真人境界,與天地同壽,就讓他在那漫長的看不到頭的生命裏永遠哀傷,永遠內疚嗎?
楊戩,你自私!你已經對不起母親,不能再對不起師父。再多的悔恨內疚,你也得一個人承受,再苦的毒藥,你也得一個人品嚐。你不能讓師父擔心你。你不應該。你不配。
楊戩輕輕放下二龍劍,整理了自己儀容,打開了門,師父果然就在門外。三天了,玉鼎沒有聽見楊戩哭過一聲,眼下,他儀表整潔,唇邊帶著清清淡淡的微笑:“師父早!”隻是那雙眼睛,有一抹極淡的哀愁留在眼底,另玉鼎覺得分外悲痛和恐懼,隻覺得楊戩會隨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