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霄孤雁

這幾天大雪不斷。第一場從夜裏開始，室外很快白茫茫一片。

第二天傍晚丫頭出去鏟雪，其實也就是意思意思，玩一玩。

第三天臨近傍晚，寒風凜凜，我卻發現後麵湖上有隻孤雁在徘徊。心裏頓時有些詫異。

這隻野雁我很熟悉。它夏天就出生在湖邊，有父母和幾個兄弟姐妹，常常成隊在我家前後草地上走過。認得出它一家，是因為它身上有個明顯的標記—— 一隻翅膀大概是折斷過，翹得不對稱，高高拱起，走路更加搖搖晃晃。每當受到驚嚇，別的雁總能迅速飛逃，而它卻隻能拚命地掙紮奔跑，步伐顯得笨拙卻執著。

秋天的時候，過往的雁群一批批的來，又一批批的走。它一直留在附近。那時，還時常看到它和幾隻大雁在周圍活動，但我已經不能確定這些是不是它的家人了。隨著天氣漸冷，看到它已經學會了飛行，雖然飛得不高不遠，卻總能躍起矮矮地飛一段距離了。入冬以後，整個社區裏隻剩它孤零零的身影，其它大雁早已南下避寒了。

我們這裏冬天很冷，經常有攝氏零下10幾度的低溫。新年前我們去南美度假期間，這裏就有過攝氏零下15-16度的嚴寒。度假回來，竟然又在草地上看到它孤單徘徊的身影。悠然得讓我又驚又歎。這次又看到它，還是在冰麵上，不能不讓我特別留意。

臨近午夜，我又去看後麵的湖麵，沒想到它還在那裏。寒風呼嘯的冰麵上，實在難以想象它能夠在那裏呆多久。

特意問了ChatGPT野雁能夠在零下十幾度低溫的冰麵上停留多久。ChatGPT說野雁有特別的生理構造，腿部的血液循環的方式也非常特別，所以它們非常耐寒，在冰麵呆上一兩天是可能的。當然還要看個體的體質和其它條件。臨睡前，看它完全沒有動彈的跡象，太太和丫頭說可以報警，請警察來救援。我隻得提醒她們，這是零下十幾度的午夜。雖然我曾經幾次為小事呼叫過我們這裏的911，有些輕車熟路了，但也覺得在這酷寒的夜裏為一隻湖中央的野雁折騰警察有些過分了。雖然我知道隻要我打了電話，他們肯定會在幾分鍾內出現。我覺得還是應該相信小不點自己的生物本能，為它默默禱告，希望它能平安度過。

第二天早上起來，外麵又蓋上了一層雪，再看湖麵，空空如也。鬆了一口氣。那小不點不見了，看來是自己離開了。

可到了晚上，我到陽台上查看時，雖然湖麵上仍然不見它的蹤跡，卻發現有腳印從陽台下延伸出來，又回到陽台底下。也很像野雁留下的痕跡。這附近再沒有別的腳印，看來是它躲到了我家陽台下。那裏確實避風，溫暖許多。我趕緊扔了幾片麵包到陽台下，希望能幫它熬過寒潮。

現在又過了兩天，陽台周圍再沒有新的蹤跡，但我相信它還能堅持下去。接下來的周二將迎來另一波寒潮，氣溫會降到零下15度。明後天再給它留一些麵包。希望春天能看到它的蹤影。

我不會寫詩，讓ChatGPT寫一首，雖然覺得不是很貼切，覺得它進步不少，對付我足夠了：）

孤雁雪霄吟

by ChatGPT

天寒地遠雪皚皚，
孤影驚霜獨自來。
北風長嘯雲低轉，
南嶺無歸夢漸衰。

翅破寒空鳴不盡，
蹤消白嶺淚猶哀。
何時春信傳遙岸，
共倚歸程向月開

補：

這幾天發現附近還有這小家夥的足跡。想再給它點吃的，卻錯誤連連。

在我家和周圍鄰居的房後還能看到這些小腳印，仔細看覺得確實像大雁拖拖拉拉的腳本。

問了問ChatGPT，喂野雁吃什麽，結果被告知麵包對野雁不好，說是“營養不好”。最好的還是草！這就完全和我想的相反了。其次磨碎的燕麥也可以。

這段時間沒有繼續下大雪，但是還是經常飄點小雪花。加上氣溫低，草地上的雪可能幾個星期都融化不了。我在後麵樹下清理了一片草地出來。用一個鐵盤，撒了些碎燕麥在上麵,放在草地旁。結果，太太說大雁的嘴既不能像鳥一樣銜，也不能像狗用舌頭舔，一顆一顆在鐵盤上會很難吃吧？哈！哈！哈！!最後還是把燕麥撒在了草地上。。。學問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