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生活裏都有一些自己的習慣,而這些習慣往往是人在自己所處的環境裏,按照自己的需要和喜好去主動挑選的。葛明與吳鳴蒂之所以能在MSN上每晚聊天,這種持之以恒的習慣,是因為他們倆的生活有一個共性 --- 寂寞。
每個人都需要與周圍的人交流,但交流不隻僅僅是說話而已,更重要的是需要得到對方的回應和認可。交流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就是需要彼此信任。對葛明和吳鳴蒂來說,白天在職場跟同事間的交流都是圍繞著工作,私人話題在日後的辦公室政治裏往往會被別人利用並歪曲,明智的人都不會輕易在公司透露自己的隱私;身為家長晚上回到家裏和孩子的交談通常是居高臨下;其實他們都知道夫妻間的交流是最好的,因為無論是在語言還是肢體上的交流,都能讓雙方在絕對信任對方的情況下釋放。可惜的是,葛明和吳鳴蒂都與自己的配偶短期分離,雖然他們在電話裏經常保持和自己配偶的交流,但是這無法滿足作為高級動物所必不可少的最原始的肢體語言交流。人類用道德觀念人為地克製自己的情欲來保護婚姻關係,這本身是正確的。但當夫妻分居,這種情欲無法得到滿足的時候,不安的感覺就會讓他們借助於其他方式去宣泄。
葛明和吳鳴蒂從網友開始認識,又偶然發現在事業上本就有過往來,再加上葛明對吳鳴蒂流產一事的緊急幫助,讓他們的朋友關係得到了升華,但最主要的是在他們間建立起了信任關係。葛明對吳鳴蒂有好感,吳鳴蒂其實很清楚。從第一次在意大利餐館見到葛明貪婪地望著她的眼神,到她流產那次葛明在車裏用手搭在她手上,直到葛明送走老婆那天立刻來看望吳鳴蒂,並在送望遠鏡給歡歡的時候說“以後叔叔的車開過來呀,你就報告媽媽”,吳鳴蒂很清楚葛明借著這句話對自己的試探,甚至可以說是要求常見麵的暗示。但傳統的中國文化教育,加上和申強雖分居兩地但依然尚好的夫妻關係,加上作為母親在孩子麵前要保持嚴謹的身教,讓吳鳴蒂在對葛明的兩性關係上,築起了一道看得見但破不了的鐵絲網。
從葛明的角度來講,他已經不再驕傲自己與陳慧 “郎才女貌”的婚姻關係。來到美國後,因為生活工作的壓力,葛明必須從宏觀上去設定家庭和事業的目標並為之奮鬥,而陳慧居家不工作,凡事從微觀的角度來勤儉持家,這種互補的搭配本來是好的,但是夫婦倆在處理事情的思想方法上還是有著很大的分別,葛明比較快地接受了西方文化思想,他關注的是整個社會的經濟和技術發展,作為男人他關心這些與自己飯碗有關的信息是理所當然的,而陳慧則忙碌於相夫教子,她關心的是丈夫和孩子在家庭中的關係,所以夫婦倆在語言和思想交流上出現了斷層,陳慧向葛明顯示的“巧婦少米也能做大餐”的本事,早已經不在葛明的興趣範圍。他想要在有限的中年用短平快的方法去掙得一筆大錢,在他看來這就是男人對家庭最大的負責。
讓葛明比較鬱悶的是陳慧的性冷淡,自從出國後意外有了莎莎,陳慧就一直害怕懷孕,拒絕性生活。葛明起初還又哄又騙地求著陳慧,但一次次地被拒絕並被驅逐出去一個人睡,讓他的自尊性得到了傷害。葛明也鼓勵陳慧嚐試用其他方法,本著避孕的前提達到類似夫妻性生活的果效,但被陳慧譏諷地說“這是隻有妓女或者克林頓的秘書才幹得出來的事”。葛明覺得很委屈,人到中年,一個家裏唯一賺錢的老爺子,如果在舊中國,把三房四妾養在一個屋簷下,還可以享受女人們爭風吃醋送上來的懷抱,葛明想想自己,為了一個潛在的事業機會,在外麵和一個女人什麽都沒幹,竟然遭到老婆FBI式的電話和行動追蹤,反正幹與不幹壞事都遭到同樣的對待,他也就不在乎陳慧怎麽看自己了。當陳慧用回娘家的小招耍大脾氣的時候,葛明心想,夫妻之間沒有精神和肉體上的交流,各自保留自己的空間或許也是一種很不錯的過法,陳慧想回去,就讓她回娘家住一陣子吧。
陳慧剛回國的那段日子,吳鳴蒂還在小產後的修養中。她白天已經開始在家工作,下午接女兒回家後做些簡單的家務,晚上便往電腦前一坐,習慣性地在中壇和女友們聊家事。
葛明在工作上的進展還是比較緩慢,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煮個麵,買個快餐等,和兒子各自對著電視機或者電腦巴拉巴拉地把肚子填飽,感覺像是回到學生時代那麽痛快。兒子放學就將耳機塞在耳朵上,玩遊戲呀,和女同學聊天呀,聽音樂呀,葛明除了喂他兩餐飯,就是偶爾在兒子有活動的時候做他的司機,日子輕鬆著呢。因此葛明的夜生活也是掛在網上度過的。
吳鳴蒂從來沒有把自己流產的事在中壇說過,因為一想起這事就會莫名其妙地勾起她的傷感。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一想到這次流產,或者看見網上姐妹們恭喜誰家添了個嬰兒,她就會暗自流淚。她的貧血日趨嚴重,起床時有時候暈得需要躺回去一陣定一下神再重新坐起來。有一天她上中壇問了一聲:“姐妹們,我現在起床就暈,貧血需要補些什麽呀?”聽說小蚊子貧血了,熱心的姐妹們爭先恐後地獻上自己的良方:
補血的話,直接吃鐵片效果更好。我以前有點貧血,現在補得臉紅樸樸滴
吳鳴蒂好感動呀,一個人在美國這樣一個華人甚少的城市,隻要一上文學城,就等於上了大城市的唐人街呀。中年壇的姐妹們年齡跨度二十多年,身在其中隻要一嚷嚷,姐姐妹妹媽媽婆婆阿姨大嬸會從四麵八方上來關心和幫助自己,那是多麽的溫暖呀?
悄悄話裏胖媳婦傳來了自己補血的秘方: 熬點糯米紅豆紅棗湯吧...
剛謝完胖媳婦,回頭一看跟貼已經長得要翻到第二頁了。
跟你說哈,中醫養生理論是每天‘10點到一點’是補血氣的時間,應該睡覺
這條貼象射在靶心上的箭,讓吳鳴蒂看清楚自己的問題是上網時間太多,常常熬夜。但網是她的精神支柱,已經成了她的生活習慣。
到該吃藥的時候了 ---老鼠
吳鳴蒂一看老鼠在跟帖暗示自己,馬上在網上多謝大家,我睡覺去啦。
一點鼠標,她切換到MSN上,見到葛明的留言:“你貧血呀,怎麽不告訴我。”
吳鳴蒂上歡歡的房幫她掖好被子,關上歡歡睡房的門,然後走進自己的睡房關上門,半靠坐在床上,她按上了帶話筒的耳機。這些日子來,他和葛明天天晚上在MSN聊公司的事情,他們都習慣這時候上來聊天。
“我沒事,就是有點暈。你吃過晚飯了?”
“吃過了,兒子跟同學打球去了,我上來看看你。”
停了停,葛明突然問:“身子幹淨了嗎?”
吳鳴蒂的心跳加速了,這麽私密的話,在中壇姐妹們都是去世外桃源討論的,葛明一大男人,居然這樣問自己。
“我的意思是,如果幹淨的話,才可以開始補血。”葛明把母親當年幫陳慧生兒子做月子的經驗搬過來,吳鳴蒂誤以為葛明是對太太很細心照顧的一個男人。
“唉,Helen, 我買了攝像頭,我的老電腦不帶這玩意 。我知道你的電腦比較高級有視頻功能,想不想試一下?”葛明身體內有那麽一點騷動。
“我已經上床了,明天吧。” 吳鳴蒂其實可以隨手打開攝像頭,她常常在電腦上讓歡歡和申強對話,操作視頻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但是她已經在床上了,她不想葛明看到她洗完頭披頭散發的樣子。
一聽吳鳴蒂在床上,葛明的血液立刻沸騰起來,像是一頭憋足勁的雄獅,她貪婪地想撲向吳鳴蒂。“你說你貧血,我不放心你,就想看看你。”葛明克製著自己的衝動,用關心的口吻求她。
“好吧,那你等一下,我去倒杯水。” 吳鳴蒂立刻衝進浴室,將半濕的長發盤在頭頂上,她迅速地在手心裏倒了一點粉底霜,用眼線筆熟練地畫上眼線,並加長了眉毛的尾端。快速地她用透明的唇油潤了一下自己幹裂的唇,最後她在露肩的絲質睡衣外披上毛巾睡袍,僅僅一分半的時間,她已經很光鮮地打扮好了自己。她本想把電腦放在廳裏與葛明聊天,但轉而一想萬一歡歡出來看到視屏上的葛民,於是又立刻將電腦放在睡房的梳妝台上,一按鍵,葛明在屏幕上出現了。
“你看上去還好。”葛明以為吳鳴蒂在網上說貧血是在吸引自己的注意。
“通常早上起床會暈。” 吳鳴蒂其實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女人,她說的是實話。
“晚上睡得不好?”他猜想。
“嗯,主要是這段在家工作,沒有規律的作息時間。過幾天回公司上班,睡眠可能會好些。”她回答。
“你好美,” 葛明看見端坐在電腦前的吳鳴蒂額頭前鬆散披露下來的一縷濕漉漉的頭發,她似乎聞到了她頭發上洗發水的清香:“剛洗頭?”
“嗯,還沒徹底幹。” 吳鳴蒂看到葛明的頭往屏幕上衝,貪婪地看著自己,心想他真的沒玩過視頻。葛明穿一件白色的T-恤,T-恤有點緊身,顯現出他突出的胸脯和微微發胖的腹部。
“你還在月子裏,頭發洗了之後要立刻吹幹。” 葛明這種父親式的關懷,真的讓吳鳴蒂好感動。
吳鳴蒂鬆開發髻,用手梳理著微微潮濕的長發,她雙臂打開的時候,毛巾浴衣的領口敞開了,豐滿而挺拔的乳房在真絲吊帶睡衣裏蠕動,牽動著葛明充血的下體。
“你好性感,讓我好興奮,哦,真讓我受不了。”葛明克製了好多年的情欲,在吳鳴蒂麵前迸發了。“Helen, 求你,把浴衣脫了,讓我看一下,就一下,行嗎?”他要瘋了。
對一個在關鍵時刻急救過自己的男人,一個每天關心著自己日常生活的男人,吳鳴蒂這時候能說不嗎?對一個和自己一樣已婚但無性生活的人,一個在公司同事麵前冠冕堂皇而內心克製著激烈的荷爾蒙衝擊卻無法釋放的人,吳鳴蒂不會像論壇上大多數有著正常婚姻生活的姐妹們那樣用一個“色”字pia的一巴掌回絕葛明近乎哀求的呐喊。這世界有很多為大多數人所認同的標準,但真正的共鳴,隻會在兩個有共同遭遇的人之間產生。
吳鳴蒂調整了攝像頭,她緩緩地站起身來褪下了浴袍,小產後尚充盈著母性荷爾蒙的胴體,在真絲半透明的睡衣裏波動。其實自從葛明在車裏觸摸過她的手後,她好幾次都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感覺到葛明的手在安撫自己的身體。對著攝像頭,她閉上眼睛享受著。
哦,女人是水做的,吳鳴蒂每一個自我安撫的動作都像流水,灌溉著葛明饑渴的身軀。她劃過自己胸前的手,推動起一浪浪的乳潮,淹沒了葛明一次次的呻吟。她聽到葛明求她脫去真絲睡衣,但她沒有這麽做,她的身體雖然開放了一些,但她的意念依然堅守著,這種扯力把她的身體一波波地向高處推。。。。。。吳鳴蒂的耳朵裏聽到葛明的呻吟越來越急促,這種逐漸強烈的聲音,給吳鳴蒂一種錯覺,感覺葛明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掙開眼,她發現葛明的頭像在視頻上消失了,攝像頭朝著天花板劇烈地震動著,這種震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哦,我要射了!” 葛明咆哮的聲音像是臨死前的呐喊,讓吳鳴蒂一下子跌倒在床上。她一把扯下自己的耳機話筒,用被子一角堵住自己的嘴,自慰著很快將自己推到了高潮。
貧血的吳鳴蒂眼前一片漆黑,她在窗上躺著好久都沒有力氣坐起來。很久,她聽見身邊的耳機裏葛明在叫喚自己,她套上耳機和話筒:“我在這裏。”
“你沒事吧?”
“我沒事。”
“謝謝你,Helen。 ”葛明停了一下問:“你也高潮了嗎?”
“嗯,但是我很暈,不能坐起來。”
“沒關係,這樣躺著聊聊天挺好。”葛明在任何時候都為吳鳴蒂著想,他自己也躺了下來。
夜,非常非常的靜。
“我們是不是很荒唐?” 吳鳴蒂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那明天歡歡去托兒所的時候我過去?” 葛明激動後出汗,他在床上褪去了T-恤。
“不,葛明,我們都是有家庭的人,我們還是不要。。。。。。” 吳鳴蒂依然衝不破這條最後的防線。她將浴袍重新蓋回在自己半裸的身體上。
“好吧,我尊重你。”葛明知道,對吳鳴蒂那樣的知識女性,不能采取強硬手法。
“葛明,你答應我,每天晚上陪我聊天。” 吳鳴蒂對葛明開始有了愛意。
“嗯,行。”今晚,葛明對吳鳴蒂的關心,也變成了愛,慢慢地有了一些改變。
“我想睡了。”幾天沒有睡好覺的吳鳴蒂,在高潮後變得相當鬆弛。
“睡吧,我愛你,Helen!”
兩天以後,中壇有一對ID換了馬甲上來宣布他們結婚了。他們說由於他們都是已婚的人,不能在現實中結婚,所以要在中壇舉行一個婚禮儀式,見證他們的愛情。
中壇的弟兄姐妹們為這對新人祝福。
葛明在視頻裏笑著問吳鳴蒂:“我們要不要也換個馬甲出去宣布我們結婚了?”
吳鳴蒂做了一個鬼臉:“去你的,誰跟你結婚呀!”
以後的日子裏,每天晚上在MSN上葛明和吳鳴蒂都習慣性地聊天,不管是打字,語音,還是視頻,也不管聊的是家庭,婚姻,還是事業,他們都聊得相當投機。
精神上早已經出軌的一對情人,在中壇短暫地失蹤了。
吳鳴蒂還堅守著不在肉體的軌道上與葛明交合,而葛明一直在尊重中默默地等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