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手,我們走到地老天荒
一日,坐在朋友的車裏,我說要聽音樂,他放起了《牽手》,我頓時淚流滿麵。被他嘲笑了幾句,我也笑了,我就是不能聽這首歌,每次聽到都感動得心痛,如果沒有經曆過那種刻骨銘心、無法排遣的孤獨,是體會不到牽手的溫暖的。
在小鎮裏漫步,常常會見到手牽著手走在一起的老夫婦。每次遇到他們,我都會放緩了腳步,跟在他們後麵,不想讓自己匆忙地越過打擾了他們的那份安寧。
那一雙雙緊握在一起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我卻總是試圖想象著那雙手背後的生活。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一對牽著手的老人――七十多歲的穆勒夫婦。
放學的路上要經過一個公園,我總是喜歡到裏麵去坐坐。那是個鬱金香盛開的季節,我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看著對麵被正在凋謝的紫藤花掩住的小路上走來一對老夫婦,老先生已經微微有些駝背,老夫人卻依舊腰板筆直,優雅地的挽著先生的手臂。走到我麵前倆人對我笑笑,就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老夫人開始跟我說話,問我從哪裏來,在讀什麽書,是不是常來這個公園,她說她和先生每天都要來這裏散散步。他們就是穆勒夫婦。
我不是每天都去公園,但每次去都能碰到他們,都會坐下來聊一會兒。有一天穆勒夫人拿給我一張報紙,上麵有一則長江成功截流的消息,標題用紅筆圈上了。她告訴我這幾天她一直帶著報紙來公園,今天終於碰到我了,她猜想我一定高興看到來自中國的消息。她還問我,當地的居民是如何安置的。
後來,他們請我去家裏玩,我於是走進了他們像城堡一樣大的房子。偌大的房子,隻有他們倆人住,孩子們都有了自己的家。
兩位老人各自有著顯赫的家庭背景。穆勒先生自己也是當地有名的醫生,穆勒太太從結婚那天起,就是全職的家庭主婦。他們有 6 個孩子。在穆勒太太 50 幾歲的時子宮出了問題,需要手術切除,為她做手術的就是她的丈夫。而他並不是婦科醫生。
穆勒 先生說他當時非常強烈地要求做這個手術,因為這對他很重要。
我曾經告訴過他們我見到他們手牽著手走在路上的感覺,仿佛幾十年的歲月都凝結在那雙手上,看得人心裏暖暖的,眼睛酸酸的。
穆勒 太太說生活不容易,就像他們的生活也是起起落落,所以兩個人要手挽手一起走過。
是啊,牽了手相伴走下去,是人生的感動,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