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到公司沒多久,老板的總經理助理李潔到我辦公室說明天我和老板到西南出差,先飛重慶。回家後我告訴左薇出差的事。左薇有些難過。我說你信直覺嗎?左薇說你指什麽?我說我也不知道,不知為什麽,我覺得這趟出去總會發生點什麽事。左薇說那你就別去了,反正我們沒這收入也活得下去。我怕她擔心,故意說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不在時,你那個前男朋友跑來見你。左薇正色道我不會見他的。
那一夜月亮依舊彎彎,我特意拉上窗簾。然而那窗簾外彎彎的月亮似乎刻入了我的腦海,還沒到上床時間就開始提醒我,它依然在天上清幽明亮。我知道今晚是完了。或許是太累,或許昨晚的失敗給她也留下了陰影,左薇並沒提出親熱的要求。上床後,她枕著我的胳膊說了幾句話就睡了,留下我一個人失眠到半夜。難道我這一輩子就這麽廢了?
除我和老板外一起出差的還有李潔和一個名叫張傑的青年。張傑外表看起來並不十分壯實,但一握手就立即感覺他手掌的結實有力。老板和李潔坐的商務艙,我和張傑在普通艙。張傑的話不多,很謹慎,不透太多的口風,讓我越發增強了這次出差的不尋常的預感。
飛機到了重慶,有人把我們接到賓館。熊老板說昨晚沒休息好,今天有點累了,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去談生意。放你一天假,你想幹什麽幹什麽。
我問張傑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張傑說他要留在賓館保護老板。我一個人走在街道上,想起這離重大並不遠。我有一個外係球友在重大讀研,便向重大走去。在重大我沒找到球友,出校園隨意走走,逛了幾條街,經過一個羊肉米粉攤,記憶裏忽然閃現出三年前春生請我和小灣吃早餐的一幕。
那個叫劉叔的人依然在那兒忙碌。我過去點了三兩米粉。他把米粉送上來的時我說了聲謝了劉叔。劉叔驚奇道你認得我?我說三年前我和春生哥曾經到你這來用過早餐。劉叔喔了聲,臉色卻是茫然。我說同來的還有一個女孩,長得特別漂亮。你那之前也見過她,還說她長得那麽漂亮怎麽可能記不住。劉叔沉吟道漂亮女孩?片刻後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小灣吧?
我笑道劉叔對漂亮女孩是過目不忘啊,都這麽多年了,連名字還記得一清二楚。劉叔道咋個可能不記得,我跟她很熟,她昨天還到這裏來吃我的羊肉米粉。我的臉色立即變了,說小灣還在重慶?劉叔說她一直都在重慶,每個星期都會到我這來吃米粉。我胸口如同錘擊,竭力用平穩的聲音道是嗎?我好久沒見到她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劉叔說她開了家花店,就在前麵花街,離這不過兩條街。
我按捺著內心強烈的衝動,強迫自己慢慢地一口一口吃完米粉,平靜地和劉叔道了別。走到花街,街上有好幾家花店,我一家一家走過,忽然看見街斜對麵一家花店橫匾上幾個大字月亮灣。我渾身一陣顫栗後僵硬住了,死死地盯著那家店麵。
這時兩個女孩興高采烈地從店裏出來,其中一個捧著一束百合花。我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窈窕的身影從裏向外走來,她手提著澆水壺。我的心髒狂跳,似乎要從胸腔裏蹦出。是她,我飛快地轉過身,隻覺得雙腿發軟,佯作看臨近服裝店的服裝。時間是那樣漫長,象是等了一個世紀,我借著衣物的掩飾回過頭。小灣站在花店外失神地望著我。我回頭看去的時候,她渾身一顫,水壺從她手指間滑落,倒落在地,水汩汩從壺口流出。
Diao Wei 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