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再度淌過一道暖流,感動道對不起小師兄,謝謝你這麽惦記我。燕子說別說廢話,小灣姐的事有一些眉目了嗎?我把經過大致給她講了講,隻是除去最令我刺痛半夜裏小龍的譏諷。燕子說她這幾天也懷疑小灣可能根本沒有退學,沒想到果真如此。你敢肯定小龍不是撒謊?肯定小灣姐喜歡上別人?你既然到了重慶,為什麽不幹脆查清楚小灣姐到底喜歡的是誰?即便小灣姐去了新疆,但那個人不可能是新疆人,多半還在重慶。
我說有意義嗎?去廢了他?燕子道犯法殺人的事可不能去幹,但至少可以敲他一悶棍打狠點讓他十天半個月起不了床。我苦澀地笑了,想起我們當年的話,她還是一點沒變,而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林躍。燕子說林躍,你不覺得整件事太過蹊蹺嗎?你和小灣姐相愛了這麽多年愛得那麽深,我不相信她會突然愛上別人。而且春生和李濤是我們師兄,再怎麽你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比小灣姐跟他們的關係更親密。就算是因為小灣姐愛上別人他們怕你衝動報複而幫她掩飾,也不至於設這麽大的局,而且延續這麽久。我感覺沒那麽簡單……
燕子細微的分析象微風掠過岩石,一去了無痕跡。我隻覺得很倦很累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機械地說我現在想靜靜,暫時不想再聽到他們名字。燕子說行,不說了。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回四川還是繼續留在深圳?我說四川我暫時不想回去了,回去隻是看見傷心地。燕子說那你就在深圳再呆一陣吧。師弟,聽說深圳單身白領女孩很多,你有很多機會。我回想起和左薇剛才的一幕,不知該怎麽回答。燕子笑道,你要實在找不到了,幹脆回頭來追我吧,說不定給你追到呢。不過真給你追到你就倒黴了,以後天天被我欺負呢,哈哈。
她的快樂感染我。我再次無聲苦澀地笑了,心情舒暢了一些。我說你別拿我開心了。李濤好像還單身呢,沒準是看遍了萬紫千紅,最後還是覺得你好等著你。燕子笑道讓他等好了,反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又聊了幾分鍾,結束前燕子再次叮囑我好好保重振作起來,不準一天到晚垂頭喪氣。我說你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當師兄的丟臉。燕子,從現在起我心底裏隻有你一個師兄了。我刻意把一個兩字說得很重。燕子在電話那端靜默了片刻道我從來隻有你一個師弟。
我和小李通了個電話,小李說公司已經把我除名,未領的工資他幫我暫時代領。我約了小李第二天中午在公司樓下碰麵,他把錢和我放在公司的私人物品交給了我。我讓他替我向頭說聲對不起。小李笑道他還擔心你報複他呢,有你這話他可以放心地睡幾個安穩覺了。
左薇約我晚上去酒吧。我說我現在沒有閑錢上酒吧,等以後找到工作再說。左薇低聲道你還有一個月租約就到期了,到期了你要不搬我那兒去吧,省點錢。我說你養我?我又黑又瘦,當不了小白臉。左薇道我不養你,你要願意可以每個月付我四百塊錢房租,算是幫我付房貸。你也省下幾百塊房租。
我說你想清楚了,要狼入圈容易,讓狼出圈難。等你發現我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後悔就晚了。左薇說我寧可你是披著羊皮的狼也不要是披著狼皮的羊。我沉默半響說再給我點時間,等我找到工作。
空虛寂寞中的人渴望溫暖,尋求一個依靠。也許工作了心有所寄就不需要那種溫暖,我不想找個臨時的墊腳石。沒預料到我的第五個工作這麽難找。或許,我根本就沒有用心去找。我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一天裏有大半天精神萎靡不振,昏天黑地躺在沙發上喝著啤酒看電視,翻來覆去地換台。眼看十一月就要結束,房東催問到底要不要續約。我和他商量用那一個月押金,再住一個月。反正年底也不容易出租,房東同意了。左薇對我的決定有些失望,我說其實這樣對你更好,你有更長時間認識清楚我。左薇說我不需要更長的時間,我已經了解你。
一天下午,我拎著一打啤酒一袋方便麵回家,路上碰見雄哥。雄哥道這麽早就下班了?我說我已經失業一個多月。雄哥眉頭一揚喔了聲道想不到你也丟工作。我自嘲道你當我是誰,我就一個爛人,不丟才是奇怪。雄哥笑道,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你算爛人,那我算什麽?我說我不開玩笑,雄哥你路子廣,有什麽工作機會可以介紹?雄哥看我神情不象作假,說我知道幾個地方招人,不過你可能會看不上。我無所謂道你說來聽聽,有口飯吃就行。雄哥嘿嘿笑道建築工地扛水泥的活你願意幹嗎?我先一愣,隨即心裏一動說行啊,隻要不欠工錢。雄哥詫異道你真的肯幹?我說都他媽是人,別人能幹,我為什麽不能幹?雄哥說行,明天一早你到這來找我,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