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讓我把電話轉給服務員。服務員聽著電話連聲說好好,知道了。服務生掛了電話後說小龍讓我到一間卡拉OK房去等。她讓人領我去了卡拉OK房,服務生送上水果盤和兩瓶礦泉水,說我可以隨便點唱。
我胡亂地放了幾首歌曲,根本沒心思唱。我嫌聲音吵亂我的思緒,幹脆關了電視。一個小時過去了,我正煩躁要去再打電話找小龍,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左薇。我猶豫是否要接,手機一聲一聲響著,在房間裏清脆悅耳,我決定還是不接。差不多又過了一個小時,小龍才出現在門口,連聲說對不起,來晚了。你怎麽想到回重慶?也不告訴我一聲,好到機場接你。
我用平緩地口氣道龍哥,你實話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小灣在哪兒?小龍一怔,望了我好一會兒,說我現在真不知道她在哪兒。他話裏有話,現在真不知道?以前知道?我說小灣是不是回重慶了?小龍避開我的眼光說我真不知道,要知道我能不告訴你嗎?
他心虛的神態堅定了我的信念。我說我的電話號碼,在重慶隻有你和春生李濤知道。小龍道你怎麽能肯定那個電話是小灣打的?我加重語氣道我敢用性命擔保打那個電話的就是小灣。我讓李濤幫我查那個電話是從哪兒打出的。如果查出來不是小灣打的,我今晚就跳進長江!
小龍愕然望著我。我兩個拳頭握緊了,說告訴我小灣在哪兒,我要去見她。小龍低下頭不出聲,似乎在琢磨什麽。我慢慢地堅定地說龍哥,今天你要是不告訴我,除非我躺在地上,否則我們誰都不要走出這間屋。小龍抬頭道你威脅我?我一字一頓說我隻要知道小灣的消息。
小龍凝視了我好一會兒,截然道你要知道也行,她一個月前回新疆了,你要找到新疆去找她吧。我說那昨晚誰給我打的電話?小龍說我怎麽知道?她存心要躲開你,就不會讓你找到。我說她為什麽要躲開我,她告訴你了嗎?小龍說沒有。我吼道下次你告訴她,她不愛我就直接告訴我,否則無論她怎麽躲,我一定會找到她!
我摔門而去,衝出卡拉OK廳,憤懣在我胸腔裏淤積。好久我才漸漸冷靜下來。左薇又打電話過來,問我有沒有空去酒吧。我說我有急事回四川了,可能一兩個星期回不去。左薇關切道你家裏沒什麽事吧?我說是一點個人私事。左薇在電話那頭靜了靜,說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有消息了?我說是。左薇說林躍,祝你好運。我說謝謝,左薇掛了電話。
我到了解放碑,徘徊在街頭等李濤的電話。這樣等到七點,我的手機響了,我迫不及待按下通話鍵,卻是春生。春生說你現在在哪兒?我說在解放碑等李濤。春生道你在那兒別走,我馬上來。我說你先別過來,等我和李濤談了再來找你。春生說也行,談完了你到我家來。
等到九點,李濤來電話說他馬上到。二十分鍾後,我還在張望,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是李濤。他穿著便衣,滿臉疲憊,頭發白了不少,一年多不見感覺似乎蒼老了一截,倘若路上擦肩而過,我簡直都不太敢相認。我們靜靜相視了幾秒,李濤微微一笑道,師弟,你變化不小。我說你也是,當官當得太操勞?李濤自嘲一笑,揉了一下眼睛,說近來有幾件大案在手上,睡眠不足。今天一直忙到現在,晚飯還沒得及吃,你也沒吃吧?一起去吃個飯。我說師兄,那個電話在哪兒,我想先去看看。
李濤說也行,領我走到一個磁卡電話邊,說就是這。我掏出手機翻到那個號碼撥打過去,磁卡電話響了。我四麵看了看,旁邊就是一個水果店,有個中年婦女正在擺放水果。我走過去,拿出小灣的照片問,阿姨,昨晚十一點左右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在這裏打電話?阿姨看了眼我和李濤,拿起照片看了看,說沒看見,她的水果店十點多就關門了。
我又到附近商店問了問,都說沒看見。我失望透頂,怔怔望著照片中的小灣。李濤拍拍我的肩說走吧。我們到了附近一家餐館,李濤隨意點了幾個菜,問起我尋找小灣的情況。我剛講兩句,燕子來電話了。我說我現在有事,過會兒跟你聊,把電話掛了。李濤說誰的電話?我說一個朋友。
李濤問我有沒地方住?我說過會兒還要到春生哥那兒,可能就在那兒住了。李濤遲疑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沒開口。吃完飯臨別前,李濤說,林躍,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說我們是師兄弟,你有話就講。李濤說那我就直說了,林躍,有些事情你要看得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要一味糾纏沉迷其中,耽誤你自己的前途。我說你是指小灣的事?李濤說算是吧。我說什麽事我都可以看得開,就是小灣失蹤的事我一定要弄明白。師兄,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李濤注視著我好一會兒,說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麽可能知道?
我們在餐館外作別,去春生家路上我打電話給燕子,說她當時打電話時李濤正在我身邊,不方便講。燕子喔了聲。我說燕子,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感覺,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小灣的事上聯合起來騙我。燕子說你不會連我也懷疑吧?我故意反問道你說呢?燕子提高聲音說林躍,如果我現在站在你身邊,我會狠狠地煽你一耳光,你信不信?我怔了怔,感動地說我當然信。小師兄,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在這件事上真心實意想幫我,那這個人一定是你。我從沒懷疑過你而且永遠都不會懷疑。燕子說這還差不多。我把大半天的經曆給她講了講。燕子說我有個預感,你這次回重慶一定能見到小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