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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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 (四十九)

(2016-09-01 13:19:31) 下一個

雄哥的神態似乎沒什麽惡意,多半是希望在他兄弟們麵前找回點麵子。我看了眼燕子,燕子頑皮地一眨眼,頗有點為什麽不的味道。空手比劃比當初刀抵在脖子的風險小了不知幾個數量級,玩玩就玩玩,即便輸了也沒什麽大不了。我也好強心起,想知道這個雄哥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遂道既然雄哥有興致,就陪雄哥玩玩,我們可說好,點到為止。雄哥應了聲那是,回頭對二十出頭的青年人說小李,去給我拿兩副拳套,動作快點。那人應聲飛奔而去。

我們在大排檔旁邊的一片空地站定。雄哥脫去襯衣,上身隻穿件背上印著武警二字的舊背心,裸露出一塊塊古銅色結實的肌肉。他活動活動手臂頭頸,關節發出格格的脆響,頗有示威的意味。我心無旁騖,象過去習武時一樣熱了身。我熱完身,雄哥道兄弟你的旋風腿踢得不錯,不過花了點,不一定中用。我笑道我就會這點花拳繡腿。

小李拿來了拳套。燕子給我戴上,低聲用四川話說莫離他太近,搞清楚他的弱點再出手,以逸待勞,爭取一招製敵。我開玩笑道我輸了你接著上?燕子眉頭一揚道你敢輸,我扁你!

一開場我們都非常謹慎,彼此僅作試探攻擊,探探對方的深淺。雄哥的兄弟夥開始鼓噪著雄哥上。雄哥按捺不住,連續的快拳,偶爾夾雜腿攻。他的拳重腿沉,每一招簡單實用全無花架子。我試著應接了幾招。我明顯在拳力臂力上與他相去甚遠,所幸腿上的功夫和步法的靈活勝過他。我決定還是象那天一樣先是示弱,保存實力來耗費他體力,再尋找機會出奇製勝。我用跳躍的步伐閃避雄哥的攻擊,偶爾用急速鞭腿反擊,使他不敢逼得太近。突然燕子叫聲停,我和雄哥不解地望向她。燕子道兩分鍾,第一個回合結束。大家休息一分鍾再戰。

我走到燕子身邊。燕子說我給你放鬆一下,拖張凳子讓我坐下給我揉肩和拍打胳膊放鬆。她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道他的左腿可能受過傷,要不就是膝關節有問題,找機會用下鞭腿放倒他。我點點頭,最後半分鍾裏我也察覺雄哥左腿似乎有些不便,步伐略顯僵硬遲緩,考慮是不是攻他左膝,但又有點疑心他是不是耍詐設個陷阱誘我攻擊。燕子的判斷加強了我的信心,下一個回合我打算反擊,重點放在他左膝。

一分鍾暫停後我們再進場地,雄哥半開玩笑道你師兄是不是給你指點了兩招?我略一思忖,直截了當問雄哥你左腿受過傷?雄哥一怔道你看出來了?我說要是你沒受傷,恐怕我現在已經倒下了。過會兒我可能用下鞭腿招呼你的左膝,你留點神,千萬別傷著。雄哥盯著我好一陣,讚道明人不做暗事。好小子,真有你的。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對手。打兩分鍾足夠了,我們半斤八兩,不用再打。他親熱地拍拍我的肩頭說走,咱們接著喝酒。

我們邊喝酒邊侃,雄哥告訴我當年他執行任務左膝受傷的往事。侃了約莫半個小時,燕子向我使個眼色。我說雄哥,我們得走了,謝謝你的啤酒。如果你們將來遇到我那朋友別為難他,算是給我一份薄麵。這事說來大家都有不對之處,就一筆勾銷吧。雄哥慨然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象你那天說的,咱們不打不相識,今後有事找我。我說那咱們一言為定。

握手作別後,我步履輕快春風得意馬蹄疾。不意昨天還幾乎致我一命的梁子竟然就這樣輕易化解,以後就無須提心吊膽地時時提防。燕子意味深長道林躍,我現在發現你忽悠水平見長啊,不僅能忽悠象左薇那樣單純的女孩,還能煞有介事地忽悠黑社會。國安部五局也扯出來了,你知道國安部五局是幹什麽的嗎?我老實承認不知道。燕子道那你還敢亂忽悠?我恭維道我之所以敢忽悠,主要是因為小師兄你老人家在我旁邊,我自可氣定神閑。我要扯露餡了不還有你嗎?

燕子笑道你忽悠完別人還不夠,送我一頂高帽子又來忽悠我了,我才不吃你那一套!五局是搞情報分析。我要真去國安部,寧可去八局,反間諜,那才來勁。林躍,要不你幹脆去報考我們公安大學研究生吧。如果你要考上了我也去考研,沒準我們以後工作可以搭檔。咱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一定無往不利。我說你剛考上大學時還說我當賊你當警察,你抓我一定有趣,現在怎麽改變主意了?

燕子哼道誰叫你不肯當賊,不肯當賊就做我的搭檔好了。喂,你為什麽直接告訴劉雄我們察覺他左膝有問題?我有點得意道你猜猜看?燕子很不屑道就你那點小把戲以為我猜不出?你怕他當著手下兄弟的麵輸了丟了麵子而懷恨在心,將來尋機找你麻煩。你這麽一說反倒讓他覺得你心胸坦蕩而心存感激。你的心思還蠻慎密的嘛。

我承認她猜得對。燕子提到賊,我想起劉雄這夥人裏有小偷小摸當賊的,便問你覺得劉雄這個人怎麽樣。燕子道還行吧,有點江湖中人的豪爽。不過我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你以後最好別跟他交往太深以免將來糾纏不清。我說你是警察當然要避嫌。我老百姓一個,怕啥?就算他是匪徒也不關我事。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常說警匪一家,你警他匪,說不定你們倒是一家。嗬嗬。

燕子揚眉在我臂上捶了一下說,別造謠啊,什麽警匪一家,胡說八道!我不以為意道燕子,你不覺得這小子長得挺帥嗎,英武逼人不在大師兄之下。倘若現在不是江湖小老大而是什麽刑警隊長的話,外表上看你們倒是挺般配的。話音剛落,背上就挨了狠狠一掌,一時痛徹心肺。燕子看我呲牙齧齒樣嚇了一跳,你怎麽了,打痛了?我待疼痛消去大半說燕子,你出手怎麽這麽毒辣?燕子叫屈道我沒用多大力氣啊。我說這還叫沒用力?鐵掌裘千仞頂多也隻有你七成功力。燕子道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現在這麽不經打。我苦笑道要經打我不就是師兄了?你把我打得這麽疼,得叫我一聲師兄讓我心裏好過一點。燕子看我又開始油嘴滑舌,放下心來,笑道呸,就你現在這樣子還念念不忘篡權?省省吧!你這一輩子注定就是我師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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