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帆詫異放開她道:”我這怎麽自私了?陪你一起去死,這還叫自私?“
方佳道:”第一,我活得好好的不會這麽平白無故地去死,第二就算我死了你陪我死,且不說我父母,你父母怎麽辦?你想過他們嗎?”
方佳的話道理上無懈可擊,但陸帆不喜歡。陸帆厭倦她總是那麽理智,把自己的滿腔柔情全給破壞了,賭氣道:”那好,你死了我立馬另外再娶一個老婆,你心滿意足了吧?“
方佳麵有得色道:”當然。“
陸帆瞪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簡直懷疑她是不是一時腦子出了毛病。
方佳悠悠道:”記得你自己以前說過的話嗎?要是六四那天你出了事,你會在天上看著我。即便是我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你也不會嫉恨,隻要我能幸福快樂,你也會為我而開心,因為你愛我。“方佳頓了頓,接著道,”世上並不隻有你一個人那樣去愛著一個人。”
經曆了出國後幾段波折,雖然言歸於好,陸帆內心依然感覺出國後的方佳變得現實甚至功利,兩人的感情參雜了現實的色彩,遠不及國內讀書時候那麽濃烈,更沒有那份單純。陸帆雖然不喜歡,也隻能接受。就像他並不喜歡餐館打工還不是得去打?父母不能象在國內讀書時一樣經濟上可以完全依靠,而天上不會自動掉錢,沒有錢就不能讀書找工作,這就是現實。這樣的生存環境誰能不現實?現實讓感情淡漠,能做的隻能是調整自己的心態,放低對感情的期待。比比老李和楊剛,也該知足了。
卻不料此刻方佳說出他對她動情達到最頂峰時一樣的話來,陸帆刹時心裏流淌過巨大的暖流,一時間心潮澎湃。陸帆凝視了方佳足足有十幾秒,想要讀懂她真實的內心。方佳唇角含笑,一雙明眸,坦然地迎著他的目光。陸帆突然笑了:”我也想起你說過的一句話。那天我還你山上的照片然後請你吃羊肉串,我說天色這麽好,要不要走走,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你說好啊,我們就都爭取活到九十九。你知道我當時怎麽想的嗎?”
方佳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陸帆驚訝了:“你怎麽知道?”
方佳一臉狡黠道:“當然知道。”親昵地擰了擰他的耳朵。
陸帆心裏溫暖,嘴上卻不客氣道:“你也就是事後諸葛亮,否則怎麽後來還哭著問我,陸帆,你真的喜歡我嗎?”誇張地學她六四重逢後的哭腔。方佳惱羞地捶打他,陸帆躲閃開,挑逗道:“來呀,有本事打到我。”等到方佳突然發足衝去,陸帆又趕緊跑開。
兩人孩童般嘻笑打鬧。回停車場路上路燈昏暗,方佳一個沒留意腳踩進水凹。陸帆哈哈大笑。方佳蹙眉道我鞋進水了,襪子也濕了。她的這雙運動鞋還是出國前買的,雖然已經顯得破舊但覺得還可以穿,沒舍得買新鞋。陸帆走到她身邊低下頭看了看鞋,鞋上沾滿泥雪。陸帆道我背你吧。方佳說不用。陸帆道誰叫你現在是我老婆呢,我總有心疼老婆的權利吧。說完在她麵前半蹲下。方佳心融化了,乖乖地伏在他背上。
走了幾步,方佳道好舒服。陸帆道要是夏天更舒服。方佳道為什麽,夏天太熱,汗漉漉貼在一起才不舒服。陸帆道但夏天穿得少啊,可以感覺你前麵的那兩團肉,說完陰陽怪氣地笑。方佳在他耳邊噓口氣嬌嗔道流氓。陸帆哈哈笑道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方佳的胸部豐滿而堅挺,隻要不是大冬天兩人穿得特別多,每次與方佳相擁或者方佳從身後抱住他都能清晰感受方佳胸部的飽滿和彈性,讓他享受中充滿幸福和感動,因為這世上她隻會給他這樣親密的擁抱。
陸帆正想著,方佳吹氣如蘭往他頸項吹氣,又咬他的耳垂,癢癢的。陸帆縮了脖子躲閃,叫道待會兒摔在地上可別怪我。方佳道好吧,我不吹了。突然將一隻冰冷的手伸進陸帆衣領,直摸到他胸前。陸帆冷得一哆嗦,大呼小叫你幹什麽,好冷。方佳道就隻能你當流氓嗎?在他耳邊低聲頑皮道咦,你的乳頭也硬了耶!兩人親密時,陸帆或親或摸,喜歡把她乳頭弄得硬硬的然後調侃她。她要反製,陸帆怕癢,總是躲閃或抓住她的手,畢竟陸帆的力氣比她大,讓她多半不能得逞。現在她可以肆意上下其手,陸帆卻完全無法反抗。陸帆又冷又癢,隻好求饒,說太冷了,你再弄我心髒病得發了。方佳滿意地一笑,抽出手來摟緊了他的頸項,將臉貼他的頸背愜意地閉上眼,真的好舒服,如果這個人再多一點上進心一切就完美了。她輕輕道:“帆,一輩子都對我這樣好好嗎?”她的聲音輕悠迷離,宛若初戀迷失時的呢喃。
“不一輩子行嗎?背一輩子我會累死的。”陸帆叫苦道。
方佳執拗地否定:“不行!就要一輩子!否則我可又摸了喲?”
她威脅地把手又伸到他胸前。陸帆趕緊道:“好好,一輩子就一輩子。”陸帆的鞋幾乎在背方佳的同時就滲了水,足下冰涼。但他堅持忍著。有了方佳瀑布邊的那番令他感動的話,隻要她舒服,隻要他還能背得動,就絕不會把她放下。每走一步在他心裏都是一個成就,都是一個相報。他心甘情願做她的依靠,一如當年太白山替她背包。士為知己者死,更何況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