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三十七）

小灣挽住了我的手臂道我不想你像春生一樣。錢夠用就好，很多人有錢了還變壞呢。我說你覺得春生哥壞嗎？小灣說不知道，可能他人不算壞吧。不過李濤一直像對春生有些看法，還老要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和春生走得太近。我說我一年裏最多也就跟春生見三四次麵，他是在提醒你吧？小灣笑道也許吧，我今年是見過春生好些次，不過每次都是因為楊怡硬要拉我去吃飯唱歌。

小灣的哥哥小龍隻有中專文憑，找一個合適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國慶後他來成都，住在我們宿舍找了一個星期工作，一無所獲後去了重慶。小灣自己沒有門路，托楊怡問問春生。春生見了小龍和小灣，談了沒幾分鍾就說他那家卡拉OK廳正需要一個人負責電器線路，讓小龍去幹。楊怡事後偷偷告訴小灣春生是讓原來管電器線路的人走路。小灣心下不安，勸小龍不要接受。然而小龍不願放棄。李濤聽說小龍來了，也幫小龍找了一個在一家大商城做電路維護的工作。工資比春生那邊還要高上一百。春生知道後找到小龍，當場把那個職位工資提高三百。小龍立即接受了，回新疆辭去了工作，春節後去上班。

研究生入學考試考完我去重慶，小灣到車站接我。我有意逗她，見麵時故意沮喪著臉。小灣詫異望著我，我忍不住笑了。小灣莞爾笑道知道你一定考得好，還想騙我呢。我說你對我這麽有信心？小灣溫柔地挽著我的手臂說那當然。

小灣的父母春節前三天也到小灣姑姑家。第二天和她姑姑姑父一起到我家裏來吃了餐晚飯。父母從早上就忙起準備晚餐，我在一旁打下手。飯桌上大家相處融洽，仿佛相識多年。小灣事先還有點緊張，融洽之景讓她眼裏都寫滿了喜悅。

李濤春節加班沒回來。春生年三十趕回家過節，初一開車接我和小灣一起到燕子家。自從師傅過世後師母都是在燕子家過的春節。燕子開門一見到小灣就親熱地給小灣一個大大的擁抱。燕子本來就英姿颯爽，半年不見，更增添了軍人特有的英武。我開玩笑道小師兄，你也開恩抱一抱你師弟吧。燕子立即張開雙臂說好啊，來呀，小師弟讓師兄抱抱。當著眾人的麵她那麽落落大方我反倒窘了。小灣看著我抿嘴直笑。燕子笑著對小灣道小灣姐，你們家的林躍就是這麽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

大家在燕子家閑聊會兒，燕子父母請客，一起到外麵餐館吃了頓午餐。席間師母想起師傅不免落了幾滴傷心淚，說現在你們幾個都長大了成才了，要是你們師傅在能看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就好了。然後拉著春生的手說你師傅原來錯待你了，對你不夠好。春生道您說啥呢，本來我當年就不成器，師傅罵的沒錯。

飯後春生有事先走了，臨去之前，又硬給師母塞了個紅包。回燕子家的路上，我們三個晚輩走在後麵。燕子說小灣姐，你是不是常見到春生？小灣瞥了我一眼說原來不太多，一個學期可能也就兩三次。現在他和我一個同寢室的女孩談朋友，他常來，見麵的次數就多一些。

燕子說他怎麽發得這麽快？三四年功夫就從一個小打工仔變成了一個大老板？我替春生辯解道你沒去過他那個火鍋店，生意紅火著呢。而且那間卡拉OK廳是幾個人合夥開的，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是不是李濤對你說了什麽？燕子道沒有，她去北京上學後隻和李濤就通了三封信。我佯作遺憾地歎口氣說你還是和大師兄好，跟我隻寫了一封。燕子道你又要考研又要忙和小灣談戀愛，誰敢煩你啊。對了，你考研考得怎麽樣？我說可能還行吧。燕子說反正你以後到重慶讀研究生跟春生接觸時最好留點心。

研究生考試成績公布，我過了重大的分數線，到重慶找教授麵談，選擇導師。畢業設計不忙，我在重慶多停留了兩天。剛巧李濤被調派到另一個派出所擔任所長，打電話請小灣去吃飯。小灣說林躍來了。李濤說那正好，大家一起去吃個便飯聚一聚，約好第二天五點半在重醫大門外見。

第二天我們到大門等李濤。小灣精神有些恍惚，我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小灣說沒什麽，可能沒睡好。我說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早點睡覺。小灣可愛地撅撅嘴道就是想到你就要回去了才沒睡好呢。我說還有三個月，雙城之戀就成了過去式，以後同城之戀，我們至少每個星期都可以見麵。再過一兩年，哈哈，就是bedmate之戀了。小灣噗一笑說bedmate，英文裏有這個詞嗎？我嬉皮笑臉說可能有吧，沒有的話就由我們來創造好了。

我們正說笑著，一輛警車在我們身邊停了下來，李濤到了。他帶我們到了一家粵式海鮮酒樓，說換換口味，請我嚐嚐廣東海鮮。李濤點了五六個菜，我說別叫太多吃不完浪費。李濤笑道師弟還是書生一個，社會上請客都這樣。既然來了就要盡興。我和這酒店老板熟，我私人吃飯，他給我打七折。

飯間李濤問我讀研究生的事怎麽樣？我說已經基本定了，就等秋季開學。李濤瞥了眼小灣說小灣以後就不用整天牽腸掛肚了。我哈哈笑了，看了小灣一眼。小灣微紅了臉，低頭喝著蟹肉魚肚羹沒說話。

我說大師兄，你年紀也不小了，個人的事到底怎麽樣啊？李濤自嘲一笑說還不就這樣，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我要不看不上要不沒感覺。我說聽說你兩年前交了女朋友啊，也是你們公安係統的。李濤說燕子告訴你的吧。我說是。李濤道她怎麽什麽都告訴你啊，你們關係很特別啊！我借機說大師兄，其實燕子多好啊，聰明能幹沒有一樣不出類拔萃。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還崇拜你喜歡你。李濤嗬嗬笑道既然在你燕子在心目中那麽好，我們換好了。你找燕子，我找小灣。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