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得趕火車回成都。小灣提議說我們幹脆今晚就不睡覺了,一起呆到天明。我說我沒問題,你身體頂得住嗎?小灣有說你在我就行。我們乘車到了江邊,並肩坐在石階上眺望山城夜色。燈火映紅了夜空,在江麵上熠熠閃爍。小灣歎息道真美,挽住我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我的肩頭。
好久,我說灣灣,我們認識有七年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是嗎?我也記得呢,那天你身上汗味好重!小灣悠然道。
我臉一熱說你都聞到了?我還特意坐得離你遠一點呢,就怕你聞到嫌我又髒又臭。
小灣微笑道也沒什麽,後來慢慢就習慣了。現在想聞都聞不到呢!親昵地將我的胳膊挽得更緊。
她的話秋水一般蕩漾著我的胸懷。我望著璀璨的江花,愜意地歎口氣道現在想起來當時班上的男生肯定都羨慕我坐在你的旁邊。我有時想要是當初那個空位碰巧在夏易邊上就慘了,說不定現在坐在你身邊的就是夏易,沒我啥事了。
小灣呸我說亂講。我嬉皮笑臉道不過他現在讀上海交大。上海離這遠了點,國慶回不來。沒準我可近水樓台先得月,趁虛而入當第三者。小灣直起身子,嗔道還亂講,輕輕在我肩上捶了一下。我說不是嗎?小灣說才不會。我問為什麽不會?小灣說你還記得那年跳舞的事嗎?那時老是和夏易放學後排練,他跳舞真是跳得好笨拙。有時排練我跳著跳著就思想開了小差。你知道為什麽嗎?我是想夏易那一角換成林躍來跳就好了,林躍一定比他跳得好!
我這時才告訴她當年本來老師要我跳主角,我很想跳,就是因為她說不跳我才放棄的往事。小灣不無遺憾道你幹嘛不早說,你要是跳再勸勸我,我肯定也會答應跳的。我得意道哈,我說什麽你都聽,你那時就愛我了。小灣羞澀道不是啦,那時那麽小懂什麽?我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爸爸媽媽不在身邊,學習也跟不上,心裏好害怕,晚上想家想得在被窩裏偷偷的哭。幸而你對我特別好總是護著我,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那種安全感,每天看到你就覺得心裏踏實。而且還好喜歡聽你天南海北地瞎扯,聽你唱歌。林躍,你再唱一次秋蟬給我聽好嗎?我四周看看說周圍那麽多人,我們傻傻地坐在這兒唱人家肯定當我們是瘋子。
那你就為我當一次瘋子嘛,小灣抓著我的手臂晃著,甜蜜的執拗。我永遠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我開始試圖壓低嗓音唱。小灣輕輕地哼著。漸漸地我放開了,我們唱完後,聽見身後傳來掌聲,回頭一看,幾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給我們鼓掌,其中還有兩個女孩。我和小灣相視一眼,都有點不好意思。我們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女孩道你們唱得真好聽,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我說是重醫的。那女孩說她們是重大的,你女朋友很漂亮啊。我看了眼小灣,小灣波光凝羞。我說謝謝,你也很漂亮,我們得走了。說完拖著小灣跑了,後麵傳來一陣善意的哄笑聲。
我們牽著手沿著江岸漫步。小灣說你幹嘛冒充是我們重醫的,不說你是在川大?你們川大可是重點大學。我說我寧可我在重醫讀書。小灣瞥我一眼笑道想當醫生啊?我說是,婦產科醫生。小灣呸我流氓。我望著她壞壞笑笑道我一直就想當流氓,就是沒那個賊膽。小灣讀懂了我的笑意,笑了笑,微低了頭沒說什麽。
我輕輕道灣灣,我可以親你嗎?小灣低得幾乎聽不見的嗯了聲。我在她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小灣抬起頭,害羞地笑了笑。我把她拉到懷裏,緊緊抱著貼著她的臉她說灣灣,我愛你。小灣說我也愛你,林躍。
我們一直走到半夜,在江邊階梯上坐了下來。說著說著小灣先倦了,伏在我的腿上睡著。我輕撫著她的秀發,望著她香甜的睡容心裏充滿了柔情。如果人真有前世,前世裏我一定積了無數德,才能在今生遇到小灣,如此相親相愛,隻盼早一點畢業組成一個家庭。有伴如此,一生相依,今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