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小報”尋根第53篇。
這些“文革小報”中有一大類“文章”,就是文革時“中央首長”的講話。“首長”們講話往往長篇大論,同時未必句句照稿朗誦,而“小將們”對講話記錄的真切,於是小報上時有熱鬧(例如,一次許世友“接見”小將們,許說“吃苦就是革命”,馬上有人跟著喊口號“吃苦就使革命”,小報全錄)。
上小報:
(取自1967年底河南的“萬山紅遍”。康生文革時任“政治局常委”與“中央文革小組”顧問。)
其它關於醫學的高論這裏不評,隻說這個:“就是給你一個反革命,你解剖了還是不能活啊”。
康此話,不能成為曾有過或康參與過解剖活人的證據。這裏,康明顯是在做“假設”。隻不過,這個假設的對象是“反革命”。
假設,得多少有些可行性,比如,康當時不可能說“就是把毛主席給你,你解剖了還是不能活啊”。這個假設太離譜,不會被假設。
康生當時也不會說“就是給你一個文革小組成員,你解剖了還是不能活啊”。這個假設“次”太離譜,也不會被假設。
“就是給你一個革命小將,你解剖了還是不能活啊”,可能嗎?這個也離譜,雖然文革時“中央文革”曾鼓勵“文攻武衛”,但是不曾說武鬥好,也沒說“對立派”都是“反革命”。
“就是給你一個小偷”?
“就是給你一個搶劫犯”?
“就是給你一個強奸犯”?
上麵三個都是“罪犯”,但康生不曾如此假設,他說的是“反革命”。反革命“壞”在哪兒?妨礙太祖“事業”的敵人。
康生這個一時“隨意”說出來的潛台詞是,“反革命”與“老鼠、狗、兔子”接近,有被活體解剖的潛能。這是康此隨意之論的心理因素,英語稱Mentality , 是為“饅頭”。
康生作為文革中的“大人物”有此饅頭,別人呢?
再上“小報”:
(取自1968年初,北京地質學院的“東方紅報”)
此處沒說“活體解剖”,不過同一個饅頭擺在那兒。
“反動學術權威”,按文革時的標準,其實還沒有前進到“反革命”的層次。不過也是帶“反”字的。地質“東方紅”的好漢們不管那個,題目說的清除,就是要享用“反革命分子難受之時”。
“牛鬼蛇神醜態百出”?
於是,“空前痛快!”
不但如此,通篇的語氣、語調,任性的顯示一種施暴的興奮,對“反革命”被折磨的“成就感”,把“幸福”搭載在另一個活生生的人的痛苦上。這些,就是我們從小到大所受教育“革命故事”中“德國法西斯”與“日本鬼子”所具備的基本“素質”。
是的,康生的“給你一個反革命”去解剖,可以輕而易舉的是一位納粹軍官在說“猶太人”。“地質小將”的“空前痛快”,與所有“抗日電影”中鬼子施暴後的亢奮沒有差別。無論是康生的“饅頭”,還是小將們的“饅頭”,這是文革留給社會的“饅頭”遺產。
你覺得這個“饅頭”如何?這個“饅頭”,你身邊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