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競選言論來看,美國的觀念正在經曆馬克思主義的變革。盡管共和
黨從華爾街獲取了大量資金,但爭奪總統提名的人士揭出了米特・羅
姆尼(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曾經擔任私募股本投資公司高管的老底。
“左派”尚未出手,這位貝恩投資公司前總經理就被指責為“壓榨他
人”、“劫掠成性”、“貪婪”、“利用別人的苦難發財”。
美國正顯現出強烈抵製資本主義的局麵嗎?如果到全國各地的5萬餘
處儲藏庫(人們租下來存放多餘物品的地方)去看看,就會產生一種奇
怪的感覺:美國處於一種持續的不安狀態。行業數據顯示,自20世
紀80年代以來,此類中心增加了將近9倍,通常裝滿了由於物主付不
起租金而被拍賣的物品。
不過,美國中產階級遭遇的窘境並不預示著革命即將爆發。大家確
實談到平民主義的新時代。也許比較準確的說法是“轉型時代”,
但目前尚不清楚轉型的方向。早先的經濟動蕩時期確實轉向了平民
主義。然後,就像當前一樣,兩黨往往尋求相同的資金來源。在馬
克・吐溫的小說《鍍金時代》中,競選資金的最重要來源是鐵路資本
家。如今則是華爾街。
這兩個時代的另一個共同驅動因素是顛覆性的技術。這些技術終結
了原有工作模式,使贏家達到了極高的富裕水平:20世紀90年代以
來,互聯網和金融全球化幫助美國超級階層積聚了財富,與鐵路、
電力和內燃機100年前發揮的作用大致相同。反過來,財富的嚴重
集中導致政治領域的影響力越來越不均等。
當前與以往的差別也很具有啟發性。與“進步時代”不同的是,在
如今的美國,漠然與憤怒的情緒同樣嚴重。20世紀初的鮮明特點是,
小農場主的 “草原平民主義”和有組織的勞動階層的崛起。他們
往往在小城鎮和工廠周邊集會。如今,受到擠壓的中產階級沒有顯
而易見的集會場所。他們在經濟上的分布範圍很廣,在地理上非常
分散。
不過,美國的形勢太過多變,所以很難做出明確預測。《階級戰爭》
一書的作者雅各布斯說:“我們似乎生活在一個對民主不再抱有幻
想的年代。民眾對這種製度的信任感幾乎已經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