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第一次聽到夏威夷這個名字的, 反正是很小的時候便開始向往這個
地方了. 最初是因為這名字寫出來好看, 念出來好聽, 後來是因為知道了那裏有椰林,
有沙灘, 有芭蕉樹, 有棕色的人 .
還記得剛來加拿大時去上英文課, 老師問" 你最想去旅遊的地方是哪裏?" 我不用想就
知道我的答案是夏威夷, 可英語差的令人絕望, 不知道夏威夷的英文發音, 便硬著頭皮
念出中文的"夏威夷", 當然所有的老師同學都一頭霧水非常迷茫的看著我, 我求救般
尋找著另一個中國同學的眼睛, 她看到我, 又是搖頭又是攤手, 看來也是不知道. 我隻得
接著說那是一個最美麗的島, 人人都想去的天堂, 結果最後人們也沒弄明白那到底是
個什麽地方. 我便也忿忿不平, 他們怎麽不知道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島在哪兒呢? 那時我
剛來加拿大沒幾天, 那時我還年輕, 那時覺得這願望早晚能實現, 畢竟從大洋的那邊飛
到了大洋的這邊, 再飛到大洋中間那美麗的島上還是有可能的啊!
這願望終於實現了, 是在來加拿大十年之後, 夢想成真的感覺難以形容.
那是十月底, 飛機在星期五下午起飛. 到公司工作了一上午, 下午準時到了機場. 先要飛
到溫哥華, 再飛到檀香山, 最後轉機去大島.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等待和飛行終於在夜裏兩點
到了檀香山的機場, 感覺在天上的一番盤旋像是進了一條時光隧道, 從那邊的深秋來到這邊
的仲夏, 從那邊裏三層外三層穿的厚厚的人們, 到這邊穿著花衫短褲拖鞋的人們, 直覺得
一瞬間經曆了兩個世界. 那是深夜, 雖然滿天星光, 卻不知夜色為什麽這麽沉. 聞著暖熱潮濕
又有點鹹腥的海風吹進這沒門沒窗的機場, 聽著大廳裏播放的夏威夷吉它, 就這麽等了
三個小時. 所以第一次看椰林和芭蕉樹竟是在夜裏看的, 看不太清它們的顏色, 隻感覺它們
在夜色中, 撐著巨大的傘狀的葉子, 穩重 踏實 靜謐. 整整一晚上在機場大廳裏播放的都是
那婉轉悠揚又曲折的夏威夷吉它. 所以直到現在, 即使是看到那些熱帶植物的圖片,
耳邊都會立刻響起那夏威夷的吉它聲. 因為一天一夜沒睡了, 頭重腳輕, 整個人輕飄飄
暈沉沉, 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如臨夢境, 那夏威夷的吉它聲, 也就鑲嵌在了腦子裏, 揮之不去.
總算熬到了從檀香山飛去大島的時間. 早晨 5 點, 機場裏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第一次看到
這麽多棕色皮膚 的男男女女, 穿著大花圖案的襯衫或長裙在機場裏慢慢騰騰像逛集似的
走來走去, 衣服的款式很像這裏的睡衣, 所以人們看上去又悠閑又舒適, 完全不像別的
機場裏的行色匆匆, 當然了, 也許是很久沒有睡眠的緣故, 輕飄飄的腦子可能讓看上去
的所有事物都放慢了節拍.
從檀香山飛去大島隻需 45 分鍾, 飛機起飛時天色仍然漆黑, 在天上看到的檀香山隻是
一片燈火, 越是飛往大島, 天色越亮, 感覺就像飛往光明, 直到看到了大島的海岸線,
看到就設在海邊的機場, 看到幾個在跑道上等著起飛降落的小飛機, 我知道, 目的地到了.
飛機落在了水泥地上, 放下了梯子, 順著梯子 走下來, 看到不遠處接機的人群, 要是地上
鋪上紅色地毯, 就能找到國家元首到訪的氣氛了. 走出機場, 我四下張望, 想找到機場
大廳什麽的, 出乎意料, 這兒除了幾個有著圓圓的草頂的沒門沒窗的大亭子, 沒什麽別
的建築, 這些亭子就是用來 check-in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