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古董洋果子店——Recipe 4

［故事來源自永吉史的漫畫《西洋古董洋果子店》］
［文字屬於天眉編撰，用於練筆。歡迎各種建議、鼓勵和吐槽。］



 

～Recipe 4~

 

“別跟他糾纏，走外圍！”

 

“用刺拳！！”

 

“神田！神田！神田！神田！！！”

 

人們嚎叫著為拳擊台上黑發的年輕人助威。排山倒海似的口哨聲、喊叫聲、跺腳聲、甚至叫罵聲、哭泣聲！

 

來了！來了！！隨著一個壯碩的身形最終倒地不起，整個拳擊場再一次為黑發男子那記完美的左鉤拳而沸騰！！

 

“神田英司！神田英司終於擊倒了曼查了！！！”

 

拳台上，神田英司仍然保持著隨時進攻的姿態，像是還沒回過神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汗水幾乎迷了雙眼。直到裁判走到他身邊，並舉起的他的手臂，他知道……他又贏了。

 

 

 

更衣間裏。

 

桌上的一次性紙碟子裏放著一小塊長方形的草莓蛋糕。神田英司早已洗去了戰場的味道，處理好左頰上的傷口，穿著浴衣平靜地坐在桌前，持著塑料叉子慢慢吃著蛋糕。

 

他身旁坐著一位老者，年紀在六十歲上下，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略顯低垂的八字眉和嘴角讓他看上去總是一副苦相。

 

“今天這一仗也打得很漂亮啊，英司。”老人笑嗬嗬地誇道。

 

英司卻異常的平靜，“還好啦。”

 

然後就是一陣靜默。誰也沒再說話，英司隻是自顧自地吃著蛋糕，而老人隻是看著他吃。

 

“……然後呢？會長。”解決完蛋糕，英司終於抬起頭意有所指地問道。

 

“你果然是視網膜剝離。”老人說這話時並沒有任何遲疑，隻是看著英司的眼睛平靜地說出事實。

 

英司僵了一下，隨後慢慢垂下眼。“……果然。在檢查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了，看來這下子我就非得放棄拳擊不可了吧。”

 

“雖然不想放棄……雖然不想放棄……”我不想放棄……

 

淚水再也沒能忍住，最終在英司的眼中決堤，在他臉上泛濫。他整個人顫抖著，嗚咽出聲：

 

“我討厭放棄啊！會長……”

 

老人慈祥地看著這個如同自己孩子一樣的年輕人，“你放棄吧，英司。”

 

他的一生中經曆過太多的遺憾，也看過了太多的“不得已”。孩子，該放棄的時候就要懂得放棄啊。

 

“沒有了拳擊，我就等於是什麽都沒有了啊……！”英司已經淚流滿麵，不甘寫在臉上，映在眼中，刻在心上。

 

“大家都這樣講。可是每個這樣講的人，後來都過著順遂的人生呀。”

 

老人拍了拍英司的手，“你別看我這個樣子，我也是有很多人脈的。比如說拉麵店、拉麵店、還有拉麵店之類的啊，我會幫你介紹新的工作的。好嗎？英司。” 

 

英司雙肘架在桌上，用手支撐住臉。本來的悲慟和不甘被會長那句“拉麵店、拉麵店、還有拉麵店”搞得忽然覺得十分無力，連沮喪的力氣都沒有了。

 

“……結果你的人脈也就隻有拉麵店嘛。會長。”

 

“……”

 

——這之後又過了2年，來到現在。

 

－－－－－－－－－－－－－－－－－－－－－－－－－－－－

 

 

“好了，‘複古風秋季巧克力百匯’完成。”

 

英司在小野的指導下，進步神速，開始獨立完成冰品製作。巧手裝點下的百匯冰淇淋在古董高腳杯裏優雅綻放，帶有維多利亞時期英倫淑女的風雅。

 

這時橘一臉痛楚，齜牙咧嘴的捂著肚子走進廚房。

 

“好痛……嘶～好痛啊！”

 

“你這是怎麽了嗎？”小野看著橘疼得滿頭虛汗關心地問道。

 

“他八成又撿了什麽壞掉的東西來吃了吧。”英司回頭看了一眼橘，貌似漠不關心且有點幸災樂禍地說到。說完就轉過身繼續擠他的奶油花，徒留了個後背給橘。

 

“你閉嘴！哦，好痛！……我昨天吃了秋刀魚、鹵大腸、安康魚肝、醃漬青花魚，還有豬肉泡菜……也不曉得是哪樣出毛病了？”橘抱著肚子一副痛不欲生的德行。

 

“誰叫你吃那麽多啊！？”英司扭過身衝橘吼道。

 

“哦……我不行了，好痛！你趕緊把那杯百匯端出去，不然就化了！！”橘忙不迭地往廁所衝去，才走了兩步又回身對英司囑咐道：

 

“不許讓小野去！客人是個女的！”然後瞬間消失在廁所門後。

 

英司聽了有點不解，隨即轉向師傅。兩人對看了一下，小野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釋說：

 

“抱歉……我不擅長和女性說話……”

 

這才想起師傅性向的英司一臉的責無旁貸，“沒關係。再說怎麽能讓師傅做這種事呢。”端起杯子便走出了廚房。

 

店裏飄窗前的座位上正坐著一個25、6歲的穿著性感的苗條女人。長發挑染成現在流行的棕紅色，描著細長的眉，假睫毛和略微厚重的彩妝讓她看上去十分世故。黑色的小禮服有些過分的性感，大片裸露的肩頸，緊緊貼身的裙子都讓她看起來像那種出入酒吧、夜總會的人。隻見她若有所思地坐在那裏，左手托腮，右手則平放在桌上，食指無意識的輕敲著桌麵。

 

“請用。”英司放下冰淇淋和餐具。

 

“咦？不是平常招待的那位胡子大叔？長得超可愛的耶～喂，你是這裏的廚師嗎？”女子回過神後，明顯對英司十分感興趣，開始問東問西。

 

英司一臉不耐，“不叫廚師。應該叫糕點師傅才對。再見！”說完轉身就走。

 

女子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討厭，等一下啦。你還沒像胡子大叔那樣解釋為什麽叫“秋季百匯”呢？”

 

“——”英司一臉無奈，隻得扭過臉對女人幹巴巴地解釋道，“首先是冰淇淋，除了巧克力口味以外還用了蕃薯冰淇淋……然後裏頭的布朗尼加了壓碎的糖煮栗子。”

 

女人低頭看著眼前高腳杯裏的東西，顯然還是沒太明白。“布朗尼是什麽東西？”

 

“……是加了胡桃之類的堅果所烘烤出來的可可風味的美式蛋糕。”

 

“這樣啊。”女人拿起勺子哈哈一笑，“雖然聽不太懂，不過好像很好吃。開動囉～”

 

——聽不懂你就不要問啊！英司依舊保持著扭臉的姿勢，眯著眼睛一臉不爽。這時橘則一臉舒暢的從廁所走了出來。

 

嘰～門鈴響起，有人走了進來。橘還沒來得及問候客人，桌後的女人突然舉手示意，一臉的笑意。

 

“阿澈，我在這邊！”

 

來人看到後便向這邊走來。那人中等身材，膚色黝黑，一副粗曠的外表，眼神淩厲，眉毛有些淩亂，跟板寸的頭發一樣，一根根支棱著，還有點絡腮胡。從他穿著的套頭衫和運動褲來看，不太像是來約會的。更不要提他右眉上和左眼下的創口貼，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很像個混混。

 

“咦？！”男人走近，看到站在桌旁的英司，忽然驚訝了一聲，然後一臉驚恐地指著他大叫：

 

“神田英司！？傳說中的拳擊手！輕蠅量級世界冠軍的神田英司！！明明是拳擊手，臉卻長得很俊俏！一定沒錯的，你就是那個被稱為擂台上的傑歐司的神田英司！！”

 

“K！不準用那個名字叫我！！你誰呀！？”英司一臉卒鬱對男人吼道。

 

橘一臉茫然，擂台上的傑歐司？？誰啊？

 

阿澈一臉不滿，絲毫沒有收斂嗓門的意思，激動地說：“你忘記了嗎！？我是你6次戰的對手雷電鬼塚呀！！”

 

“雷電鬼塚……？”小野在廚房擦盤子都能聽到外麵的動靜。

 

“……6次戰？”英司試圖回憶著，“啊啊啊～就是第一回合30秒左右就被我KO掉的那個家夥嘛。”

 

“你、你、你少瞧不起人！是……45秒啦。”顯然這種拿不上台麵的戰績連阿澈自己也覺得很沒麵子，說到最後聲音低了低。然後他無言地上下左右把英司又打量了一遍，一臉無趣地說：

 

“……什麽嘛。那個神田英司居然跑來賣蛋糕？蛋糕能有什麽用……？搞什麽啊！”

 

“你說什麽？！！賣蛋糕有哪裏不好啦啊？！氣死我了，你個混蛋！！”英司邊罵邊上前理論，結果被打圓場的橘單手推到身後：

 

“好啦好啦好啦好啦！真是不好意思這位客人，請問您要點些什麽呢？”橘依舊掛著諂媚的笑臉，險險擋住衝動的英司。而坐在桌後的女人聽到阿澈的話後眼中一暗，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澈隻點了水，便坐了在女人對麵。橘則推著英司回到了廚房。

 

“波子，你找我要談什麽事？”阿澈沒坐相的將胳膊跨在椅背上，似乎把那裏當成了拳擊台的圍繩。

 

波子慢慢吃著百匯冰淇淋，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喂，阿澈。你……還要繼續打拳擊嗎？”

 

然後她抬起眼與對麵的人相對。阿澈不知道她怎麽問這個，但是還是回答說：“當然啊。”

 

波子垂下眼，用勺子試圖舀起融化的冰淇淋，卻發現已經失去了吃甜食的心情。隨即咬了咬牙說道：

 

“……是嗎？那我就把小孩墮掉了。”

 

阿澈聽後完全愣住了，然後坐直身體問道：

 

“小孩？？我的嗎！？”

 

波子先是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然後一股怒氣直衝上頭，抄起阿澈麵前的水杯把水全澆在他頭上。她拎起手袋，直接衝到收銀台，將錢拍在桌上，隻留下了一句“蛋糕很好吃。”便衝出門去了。

 

阿澈坐在那裏，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又不知道現在要不要追出去，一時茫然無措，隻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滿頭滿臉的水流下。

 

“客人，您不要緊吧？”橘收好錢，拿著一塊抹布走了過來，貌似友好的幫阿澈擦著頭上和臉上的水。

 

阿澈因為水流進了眼睛，隻得閉目任由橘的抹布在頭上作怪。然後他突然發聲問橘：

 

“喂。神田在這裏混的怎麽樣？”

 

橘收起手中的抹布，站直身體。有些驚訝他會問這個問題，但是還是如實作答：

 

“你問我怎麽樣啊？就是個囂張的小學徒唄。”

 

阿澈似乎並沒期待橘能說出什麽，像沒聽到一樣，隻是自顧自地說著：

 

”他以前很厲害的。是個天才。出道之後就以最快的速度獲得了世界冠軍。他的拳力道很夠……嗯，總之很強啦。我認為他真的是個男子漢，男人就要像他那個樣子才對。“

 

他垂下頭，慢慢將雙手合攏在桌子上，握緊。話裏有著濃濃的失望：

 

“男人就是要像那個樣子才對。男人就是要強……”

 

橘拿著抹布站在一旁，一臉正色，一言不發。

 

 

廚房裏。英司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直跳：

 

“可惡！我幹嘛要被那種人瞧不起啊？！”

 

小野笑眯眯地安撫道：“好了啦，他其實很崇拜你的呀。”

 

橘送走阿澈回到廚房，就看到英司被氣到炸毛的樣子。

 

“以前的天才拳擊手，現在卻變成個愛吃蛋糕的小鬼，也難怪他會這麽失望。”他說。

 

英司一臉的憤慨：“怎樣？！愛吃蛋糕有罪嗎？那你為什麽要開蛋糕店！？”

 

橘將雙手抱在胸前，斬釘截鐵地回答：

 

“因為客人都是女的！”

 

——我就不應該問這家夥的……

 

英司聽到橘的答案瞬間覺得很無力。隨即轉向小野，“那，師傅，你為什麽會成為糕點師傅呢？” 語氣裏帶著期待和崇拜。

 

小野沒想到自己會被問到。

 

“誒？這個嘛……”他很認真的回想著，然後眼神因為回憶而變得飄渺，“我追著我喜歡的男人去了巴黎，之後不知不覺就……但現在隻是為了錢吧。啊哈哈哈哈。”

 

橘和英司聽後都覺得一陣無語。

 

小野一臉笑意地看著英司：“神田的動機其實最單純了，因為喜歡蛋糕所以當糕點師傅，這樣很棒啊。”

 

橘這個狹卒鬼依然忘不了見縫插針：“不過吃了那～麽多蛋糕居然還可以打拳擊……？我看你的家族血統就是超愛蛋糕的吧？”

 

英司用很不滿的語氣反駁道：“我還是拳擊手的時候，打贏了才可以吃一塊蛋糕。至於什麽家族之類的我根本不知道，因為我是個棄嬰。”

 

橘和小野被“英司是棄嬰”這個事實搞得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

 

感情細膩豐富的小野一陣鼻酸，眼裏湧上一陣熱氣，一副要哭的樣子：“原來如此……”

 

橘則仍是一副欠揍的德行，扁著嘴問道：“莫非你生活極為貧困，連蛋糕都吃不起。結果被一個禿頭帶眼罩的大叔挖掘去打拳擊？”

 

英司看著橘就氣不打一處來，對著一臉狹卒的橘吼道：“我是在普通的收容機構長大的啦！那裏的點心就有蛋糕可以吃！”

 

吼完，轉身回到料理台繼續和麵去了。留下橘和小野四目相對。

 

——雷電那家夥，居然說蛋糕沒有用。

 

英司狠狠地揉著麵，不再說話。

 

 

第二天才過正午十分。

 

穿著一身深藍套裝的波子再次推開了蛋糕店的門，“請問，擂台上的傑歐司今天有來嗎？”

 

“喂～傑歐司神田桑，昨天的小姐來找你了喔～～”橘走進廚房，語氣調侃，一臉狡黠。

 

“我說過了，那不是我打拳用的名字！！”英司正帶著棉手套小心翼翼的把烤盤端出烤箱，看著橘這時的臉，很想就把烤盤直接扔過去。

 

放好烤盤，摘下手套，英司走到外間。波子站在廳裏並沒有坐下，看到英司出來，她往前走了一步，便不再動了，顯得有些躊躇不安。直到英司停在跟前，她才有些拘謹的說：

 

“我為昨天阿澈說的話跟你道歉。”

 

英司一愣。“客人沒什麽好道歉的啊。”

 

“是嗎？那麽我收回那句話。”看來也是個直腸子的姑娘。

 

英司一臉“你有毛病”的表情，轉身就走，“……那我走了。”

 

“啊！！等一下！”波子見英司真的走了，急忙抓住英司的後衣領，“我今天來不是來道歉的啦！我有事想問你！”

 

“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嗎？！和拳擊比起來，你喜歡哪一個！？”

 

英司被她抓住後領的一刹那嚇了一跳，本來想揮開她的手，卻又考慮到她是孕婦隻得先讓她抓著。聽到她的話後，才慢慢轉過身看著她，正色地回答：

 

“拳擊。我喜歡拳擊。無論變得多弱，隻要能夠回去當拳擊手，不管叫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波子聽到答案後，愣了半晌，就那樣呆呆地抬頭望著英司，然後慢慢垂下眼睛：

 

“……是喔。”

 

然後似乎最終做出個決定，對英司揚起一個笑臉：

 

“謝謝你告訴我！”

 

 

－－－－－－－－－－－－－－－－－－－－－－－－－－－－－－－－－－－－

 

－川口拳擊中心－

 

“喂，雷電！！”一個帶著墨鏡，一身黑衣，脖子上戴著金項鏈，麵相不善的魁梧男人對正在擊打沙袋的阿澈喊道。

 

“什麽事？！會長。”阿澈擦了擦滿頭的汗，走了過來。

 

“雷電啊，你有沒有考慮我上次跟你提過的事情？”男人抱著雙臂問道。

 

“……要我轉業當教練的事嗎？我還沒想好。”阿澈垂下眼，本想解釋更多。但是男人卻沒給他機會說話。

 

“我不是說過了！你沒－有－打拳的才能！！而且你也一把年紀了，這會影響到我們拳擊中心的士氣的。拜托你放棄吧啊！”

 

男人不留情麵的話，讓其他訓練的拳擊手都停了下來看著他們。

 

他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音量過大，所以上了一步湊到阿澈身邊低聲說：

 

“……小波的事你又要怎麽辦？嗯？她很可憐的，你還要讓她賣笑陪酒多久啊？你這樣子還算個男人嗎？嗯？！”

 

“下一場比賽！下一場比賽你如果沒贏，那你就給我死心吧。乖乖轉職當個教練，聽到沒有？！”

 

阿澈則完全靜默不語。

 

－－－－－－－－－－－－－－－－－－－－－－－－－－－－－－

 

”雷電鬼塚再次被擊倒了——！！”

疼痛從下巴一直衝擊到腦袋，阿澈已經不記得這是他第幾次被擊倒了。隻覺得燈光好刺眼……

 

“1！”

 

“2！”

 

要贏……絕對……要贏！

他吃力地撐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克服了眩暈和耳鳴，踩著歪歪斜斜的步子向拳台中心走去。

 

再度交鋒。雷電鬼塚跳躍、後退、然後一個向左虛晃，隨即快速轉身，發起反擊！

 

“雷電反擊了！從左邊進攻過去！”

 

他將他所有的不甘都加在自己的左拳上，然後狠命地打向眼前那個該死的目標—— 

 

［阿澈。］

 

［你……還要繼續打拳擊嗎？］

 

阿澈用力的揮拳——

 

［那我就把小孩墮掉了。］

 

波子……

 

心裏的那個聲音突然讓阿澈覺得失去了方向感，幾乎看不清對手。

 

“碰！”一記重拳打在鼻子上，讓他結結實實地仰倒在地。

 

“倒地！雷電倒地了！！”

 

阿澈躺在那裏，眼前一片亮黃色，嚴重的耳鳴讓他幾乎聽不清裁判數數的聲音。他喘著粗氣，試圖抓住倒地前最後那個念頭：

 

對了……

 

……是小孩。

 

小孩要怎麽辦？

 

“4！”

 

“5！”

 

阿澈看著頭頂明晃晃的燈光，眼中有些東西黯淡了下去。隨後，閉上眼，放任早已疲憊不堪的自己壓向在地麵。

 

“6！”

 

“7！”

 

“阿澈，站起來！！！”

 

波子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

 

“8！”

 

“阿澈！！站起來呀！！”波子的聲音像是一道電流衝向大腦。

 

“9！”

 

“站起來了！站起來了！雷電再一次站起來了！！比賽繼續！” 

 

人聲再度鼎沸。

 

－－－－－－－－－－－－－－－－－－－－－－－－－－－－－－－－－－－－

 

比賽結束時已經過了淩晨。阿澈頂著一臉傷和鼻梁上的膠布與波子一前一後的走在寂靜的街上。

 

波子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那裏有幾顆晦暗不明的星星。

 

“阿澈，你好厲害喔。”她說。

 

“還是輸掉了。”阿澈沒有回頭，繼續默默向前走去。

 

這時蛋糕店裏橘準備打烊，英司則在門口收起黑板。他今天心情不好，因為今天生意太好隻賣剩下一塊巧克力塔而已，也就意味著他今天能打包帶回家的蛋糕數僅僅為“1”。（不知道這種心態如果被橘知道了，他會怎麽想？）

 

“喂，我要蛋糕！”英司被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一看——是雷電鬼塚？！

 

“展示櫃裏剩下的那一塊我要買回家。”他指著蛋糕說道。

 

所以，今天能一帶回去的份是——“0”。英司有些絕望了，看來人不能太貪心，不然就是這個下場。他一臉受打擊的表情，走進店裏開始包裝蛋糕。結果搞得阿澈和波子一頭霧水。

 

“呃……他怎麽啦？”波子問道。

 

一路上都沒有轉頭看過波子的阿澈，這時轉過身來。他走到波子麵前說：

 

“波子，把孩子生下來。”

 

“……然後呢？”波子問。

 

阿澈閉上眼睛，一口氣說出一路上思考的話：

 

“我還是繼續打拳擊！雖然可能無法繼續留在那個拳擊中心，但我還是要打！你繼續當女公關，我也會多兼幾個職！你不在的時候，就由我來照顧孩子！” 他頓了頓，繼續說：

 

“……我隻能做出這個結論……”

 

波子看著他，忽然一陣鼻酸：

 

“你不願意為了我而放棄拳擊嗎？”

 

阿澈依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低下頭急急的說：

 

“對不起，波子！！”

 

“我一直在等你說出這句話。”

 

阿澈聞言猛地睜開雙眼，卻看見波子已然不在原地，而是上前一步、傾身輕吻上他的下唇。然後抵著他的唇說：

 

“唉，真拿你沒辦法，那就幫你生吧。”話裏全是寵溺。

 

“咳！一共是320元。”英司這時出現，舉著小小的蛋糕盒一臉不爽。

 

“啊，你又為什麽要買這塊蛋糕啊？”波子不解。

 

阿澈從兜裏掏出錢，轉身遞給英司。

 

“結婚蛋糕啊。因為既沒戒指、也沒旅行又沒錢。”

 

“……”波子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背對著她的男人，心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一股暖意湧上來濕潤了眼睛。她走上前，踮起腳輕輕環住她愛的男人，感受他臉頰的熱度。

 

阿澈一手拎好蛋糕，轉身牽起波子。本來離開的腳步被英司的一句話留住：

 

“雷電……不，客人！巧克力塔用烤箱稍微熱一下會更好吃。”

 

英司看著回頭望向他的二人，揚起一個俊美的笑容：

 

“謝謝惠顧！”

 

阿澈望向那個自己曾經望塵莫及的人，接收到了他的祝福。

 

“……蛋糕也是有點用處的嘛。”阿澈說。

 

英司笑著，暖暖的光就在身後。

 

［未完待續］

 

[天眉]

回複 '劍吼西風' 的評論 : 其實在對一個民族完全了解之前，我很難對他們做出判斷。曆史問題，終將麵對；但是不得不提的是日本人由於地域和資源限製，而產生的創造力是值得承認的，也是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的。可是不得不說，我對這個民族也不是特別有好感。

[劍吼西風]

還是討厭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