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人生是一台戲,那麽大學生活便是戲中最精彩的一幕,雖然我的這一幕來得的有些晚,依然是我人生中渡過的最燦爛的歲月。麻州雖小但卻是教育重鎮,著名的麻省理工大學,哈佛大學,波士頓大學,東北大學等知名學府都在這個小州,波士頓是全美國人口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城市。身居以學時見長之都沒有文化顏麵何存?怎麽也要做點智力貢獻,雖然讀的是弱智的Accounting.
沒有英語的自信,一學期隻敢選讀兩門課。開學的第一天並非想象那樣有個開學典禮啥的,美國人木有那些虛頭八腦的花花事兒,入學不難沒啥儀式,也沒啥可恭喜慶賀的,畢業才是真牛,畢業典禮十分講究,非常隆重,那是人生慶典。到了學校直接就進教室了,一個班20來個學生全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亞洲麵孔的女生,英文問候一下得知她是香港人,且稱她為R同學,感覺特別親切,從此兩人在學校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好姐妹。一節課下來聽懂了7,8成,課堂氣氛活躍而輕鬆,感覺自己是英語墊底的,參與感很低,不敢發言,真是有口難言。因為有了職校的基礎,對會計的基本理論有了解,至少懂得double entry(複式記賬)。記得剛剛讀職校時那個double entry 可燒腦了,總整不明白借貸關係。R同學來自香港,英語基礎要比我強得多,能聽懂9成。自習一成即可。而我哪裏是聽課,根本就是作陪,我立誌做一個自學成才模範學渣了。
自學要反複閱讀和推敲文字,這對我英語閱讀理解很有幫助,幾個月下來聽力也有所提高,不再是聾子了,可仍還是啞巴,課間不敢提問,小組討論不敢發言,同學說我shy,我都老大難了我還shy個啥啊?是尷尬的英文逼我免開尊口。記得當時看到R自信自如的和美國同學交談,爭辯,雖然港音很重,但語義表達順暢無障礙,而中國人的算數技能在會計學中又凸顯優勢,她總是能略勝一籌美國同學,羨慕的我五體投地,隻有自行慚愧空悲切。
那個學期那兩門課,大娘我就是靠自學陪讀還拿了個A成績,非常鼓舞人心。寒假計劃下學期的選課,看了一下科目列表,決定多報一門課。當時選會計專業要學代數,有代數I是學微積分和代數II是學概率,去書店看了一下代數課本,一看其程度相當國內的高中代數,雖然不是理工女可是國內那點兒基礎足夠在此稱雄了,一口氣報了五門課,記得我的adviser 當時不允許我連讀代數I和II,她說必須讀完I才能讀II,我說沒有問題的,最後勉強同意同時選兩門,她豈知我正是靠數學平衡其他科目的壓力呢,信心和篤定都壓在了數學上,心裏湧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諷刺和嘲解,一個文科生把數學作為拉分的強項來編排選課,不是大娘我多牛,是美國人的數學太菜鳥啦。
得知R同學也選了Cost Accounting 和Income tax Accounting, 真是給力,有她的陪讀似乎給了我更多的信心和底氣。寒假時我們電話裏討論預習問題和交流解題答案,這兩門課的習題有很多計算題,這是我們的長項,我們相互核對算法和答案。把那些文字條款的難點歸類總結留給開學後課堂聽講。一個寒假差不多啃完了半部書,好有成就感,那是一種收獲的踏實和自滿。
開學後我和R同學應付那兩門課相對其他美國同學輕鬆一些,因為我們刻苦預習做了許多習題,第一次考試成績下來,老師把分數寫在黑板上,但不寫名字,這樣大家就對號入座知道自己的排列順序,我們欣喜的看到自己名列前茅甩出美國同學幾條街,他們還都是正值青春的大學生欸,而大娘的我倆英語加起來也不抵他們一個的,就在算數那麽個小九九上完勝了青春,去你的青春無敵,無敵的是生存的壓力,壓力變動力所釋放出無窮的能量。
那個學期結束時數學兩門課考滿分,其他三門課是A,B+, B。我和R同學被大學評為honors student ( 榮譽學生),被邀請參加honors student dinner party. 晚宴設在一個Club Hall裏,幾百人的大廳內,亞洲麵孔寥寥無幾,當榮譽學生被主持人念到時都是激動而興奮,可是等念到我倆名字的時候,我們卻是緊張而局促,因為每個被念到名字的榮譽學生都要說幾句簡單的“獲獎感言”,我真有點“老大難”了,愛在心中口難開呀,隻會說“Thank you for the honor.
後來的兩年多學習有更多的英語挑戰,作為文科專業,選課有要求學一門science 課,科盲能選啥呢?就選了一門生物,那海量的生物名詞幾乎要把我整成腦殘,最後拿了個C算是過門兒了。還有經濟學,閱讀做作業考試都不怕,中國學生個個都是考試高手,就怕做presentation (課堂演講),千年的鐵樹開了花,聾啞人說不出心裏話呀。別說現場演講,就是照本宣科舌頭也捋不直啊。堤外損失堤外補,用筆試高分來填補演講低分,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