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聲
美國，加州，灣區
05/30/12
今天要去醫院的Nuclear Medicine Department做MUGA test. 半個月的時間裏已經光顧這裏兩次了，無論醫生怎樣跟我解釋Nuclear檢測的安全性如何，都無法驅散我對核輻射負麵認知帶來的懼怕和排斥，自然會聯想到日本3.11大地震核泄露的恐怖後果。可是此時這種惶恐和抗拒的強與弱，多與少，有和無對於必須實施的治療手段來說，完全不在我的心理調節和情緒控製下，這是生與死的殘酷選擇---治療還是放棄。搏命是要付出代價的，求生也是要有犧牲的，為了活著，我已經沒有選擇。
在網上查到MUGA的核醫學介紹：MUGA，全稱Multi Gated Acquisition Scan， 是用來檢查你的心肌活動﹐以及心髒功能是否正常。是多頻道心室功能攝影掃描，是評估左心室射出分率的黃金標準。將心髒腔室中經放射活性的血液，利用伽瑪攝影機呈現出來，以病人心電圖R波作為基準，分段收集影像資料。將此資料做動態顯示，可觀察心室壁運動狀態。根據測得放射活性計數的變化，可以估算心室射出分率。那麽專業的一大通說辭看了也是半知半解，還不如醫生給我講得通俗易懂，醫生簡單的說就是測試你的心髒pump blood的功能，因為要接受化療，在使用化療藥物前患者必須進行心髒功能的全麵檢測評估，包括病史，物理檢查和心電圖和MUGA掃描，來確定化療的用藥組合和計量。
健康地活了半個世紀了都沒做過這麽多檢查，也從不擔心任何什麽光，什麽射線，什麽輻射對身體的危害，現在幾周內徹頭徹尾檢查照射了好幾遍，抽了好幾管血，胳膊上滿是針眼，身上被檢查針刺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瘀血水腫，這還隻是化療前看得見的皮表外傷，不敢去想那些輻射和化療的後遺症等等看不見內傷，我所能想的，所能做的，就是相信科學，信任醫生，尊重醫囑，積極治療。
再次平臥在那個象CT掃描儀的平台上，護士先在我胳膊上紮針抽了一小管血，然後又往我胳膊裏注射了一小管藥液，也不知道她往裏打的是什麽，可能是顯影液吧，可哪怕是毒藥你還不是得從容接受，接著她又把抽出去的那小管血再打回去，眼睜睜地看著她熟練而無表情地操作你，你隻能孤獨地被他們紮來紮去，抽來抽去，那一刻感覺心裏一陣莫名的無助，象是落進了無望的深井，空氣也好像冰冷稀薄，紮了針頭胳膊也僵硬起來任血液和藥液在那裏流進流出。
等顯影液工作20分鍾後，核醫技師遙控推我緩緩進入掃描倉，通過旋轉的照影壁為我取兩張照影，每張要做10分鍾。為取左心功能的照影，技師要我以抬起左臂過頭的睡姿平臥進行20分鍾照影，因為剛剛完成的左胸手術，平時抬左臂都有困難，當技師抬起我的左臂固定在左頭側麵時，好一陣拉扯的疼痛，就象劈腿那種撕裂的痛，而這種痛要持續20分鍾，先生在一旁安慰我說，再堅持一下，還有10分鍾了，還有5分鍾了，我自己也一遍遍數數，終於要到點的時候，技師不知因為什麽沒做好，又要做10分鍾，半個小時下來，象是體驗了一次老虎凳上刑，睡在那裏受刑，下來時累癱了，先生摟住我說：“真不容易啊，為你又過了一關鼓掌。”
2
一天的準備工作就緒後，妻和我享用員工Connie為我們準備的早餐。由於剛剛開門，還沒有顧客光顧，像往常周末一樣，妻讓Connie cook her food.
妻坐在Bar-Stool上，我坐在Mayonnaise空桶上。我與妻一邊吃一邊聊。
不知什麽時候，Connie也來到我的身邊吃她的早餐。
我轉頭看她：隻見她雙膝跪地，手捧著她的食物，用嘴啃著……
我一下子就其嗆咳起來，眼淚都出來了……
“看見沒，這就是店裏的等級和地位……”妻自豪地說。
1
June 17, 2012 父親節
“Happy Father Day, Jay.” 員工Connie 向我問早安。
“No!”我不開心地說
“Why?” Connie 問我
“Because, somebody stolen my donkey”
“What?!”
“Andy（我兒子） found his GREEN APPLE alcohol, I hided it”妻對Connie說。
“兒子發現了酒，又把它從樓上拿下來，你把它藏起來——這就好似他發現了驢，你偷驢，他拔桷兒；我好恨他。”我抱怨著。
“兒子昨天不是坐車去WALMART,給你買一塊最貴的表嘛，那可是他全部積蓄。 ”
“嘿嘿，所以我就坡下驢了！我不生氣、不恨他了。”我頑皮地似小孩說。
“Oh,last night, Brain(Connie boyfriend) stolen your donkey, and went to my house i~o~,i~o~”
不知cellfood是不是真地這麽神奇，特來告知。
希望你盡快好起來。
4
“我們剛剛到多倫多不久,貝貝（我兒子的乳名）可能著涼了，尿不出尿來。 小肚子脹鼓鼓的,小臉兒慘白， 哇哇地不停哭。GS（我們朋友的妻）幫我們叫出租車，帶我們全家去多倫多中區的病童醫院去看急診。到醫院後，看到醫生們慢條斯理、不緊不慢的樣子，唉，急死人氣死人了！一等就是四五個小時，我們找了好幾次醫生，後來總算有個歲數不大的阿叉（華人對印巴人的稱謂）看了看；叫我們去什麽什麽的部門做檢查，又是等了一個小時！等結果出來後，阿叉，看了看，並告訴我們什麽都正常，沒問題，什麽也都沒做！就讓我們回家了！唉呀！你猜，最後怎麽著了？！是施誠臻帶兒子上廁所，連哄帶嚇，嗬嗬，比大夫還管用！一泡尿兒撒出來了，好了！”
“還有一次也是急診”我接過話：“一次周末，兒子肚子疼。我同我的一個老朋友Owen，帶他到住我們家附近的多倫多東區醫院看急診。我們連跑帶顛兒的，背著抱著帶他急急忙忙地來到醫院，登記完後，等了五六個點兒，才叫到我們。到了診室，又等了很長時間才看到醫生！一次急診，七八個小時，大半天的時間！看著兒子的慘樣兒，心都碎了！難道這就是加拿大的急診嗎？”
“是這樣的，施哥，”LH說。“醫院急疹室：醫生們根據生命特征，分為輕重緩急。也就是說：我們感覺非常急迫的，他們認為程度尚可還可以推延，將把時間分配給比我們更需要的人。在這點，我們華人感情上可能過不去。但在加拿大，醫生們是很理性的，這可能就叫專業操守。他們會有一整套的方案來救人：譬如綠色通道，就是為那些危重病人開設的。在這裏，醫生同藥店沒有利益關係，也沒有醫生收受禮金的事情。如果病人感謝醫生送禮物，醫生會叫來他可能叫來的人，當找你的麵打開禮物，與他們分享。如果是貴重禮物的，大概五十元以上的，他們要退還給你。在他們看來，這是在收受賄賂，後果將是很嚴重。你知道嗎，施哥，Doctor 的英文意思是博士；一個醫生得到他的License 至少需要八年！ 即使你拿二十萬給他，他們決不會自毀前程的。一般情況下，醫院裏的醫生年薪至少是十五萬以上；自己獨立開門診的，會掙得更多。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人，拚命往這支隊伍中擠。”
“我們的家庭醫生診所，是他們夫婦自己開的；看來，他們會掙很多錢的。”我插話說：“在多倫多時，申請一個家庭醫生，不費事；來到這個小鎮後，我們全家將近兩年沒有家庭醫生！許多家庭醫生都不收新病患。後來，我們一個朋友介紹現在的家庭醫生，是華人，她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一周隻上三個半天。其餘的時間，大概在家照看孩子吧。”
“施哥，加拿大醫生很缺。大城市還可以；小城鎮，幾百戶、甚至上千戶才有一兩個家庭醫生，他們的工作量極大。所以小鎮的居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家庭醫生。原因：一是，醫生執照絕不放寬；二是，醫生工會為保護醫生的切身利益，阻礙後來者過多，而出現僧多粥少的局麵，因而嚴格控製了醫生數量。這就是為了少數人的利益，損壞廣大的勞苦群眾。在你們小鎮，家庭醫生一定很缺。我估計你的家庭醫生，不是在家看孩子；因為加拿大政府有規定，每個醫生每年出診的時間不少於多少多少小時；像你說的工作量，她不可能達到政府的最低規定。我猜：她剩下的時間，不是在醫院，就是在Walk Clinics。”
“還有最後一種，”LH接著說：“那就是打電話叫Ambulance,即急救車。這種方法，到醫院後有綠色通道，根據生命征象，直接救治。這種快，比中國還快！一般情況下，救護車，五分至十分鍾一定趕到。”
“說叫救護車，還有個故事呢。”我插話說：“賣給我們便利店的老王告訴我們：他來到多倫多的時候，人們打911打電話叫急救車，不收費，很快就來。那些早來的廣東老頭、老太太，去多倫多中區唐人街買菜，病倒在路上了，人們趕快叫急救車吧。當急救人員把他們送到醫院後，他們拿起買的菜，跳下床、跳下車就走了。原來醫院到他家就幾步路！嘿！為了省幾毛錢的公共汽車費，竟然裝病叫911！所以後來，政府修訂了法律，開始收費了。”
“施哥，你這兒——我感覺應該不是膿腫、囊腫！一、你不痛，這兒也不紅；二、很硬。”LH按摩著我的肩膀說：“多高明的醫生，她也看不出這個就是什麽。不過，你的家庭醫生處理的不太得當。無論如何，應先取樣，做活體檢查。而且，施哥，不管它是什麽，一定做手術拿掉。我去年，在我的後背上起了個瘤，我很緊張；因為我爸前年得了癌症，我害怕我被遺傳了。後來，我的醫生告訴我：確診為脂肪瘤，沒關係。在我強烈要求下，割掉了。當時，我就告訴我的家庭醫生：現在它什麽也不是，將來誰也不能保證它不發生轉變；到那時再處理，一切可能都來不及了 。所以，施哥，我建議你，馬上取樣做活檢，看它究竟是什麽。即使是良性的，預約手術，也要拿掉它，別留後患。我爸，前年做的治療：他也是脖子上起個瘤，不過，他的是在右邊。當時，他思想負擔特別重，打電話詢問我咋辦。因為，他說經常與他一起打乒乓球的小夥兒，在我爸得病之前，他脖子右側也是長了一個包兒，沒三個月他就沒了。後來，我爸打聽到小夥兒得的是淋巴癌！我就是剛才那番話。我爸經我做思想工作後，做了活檢，最後確診也是淋巴癌。經過化療、手術，眼下恢複得不錯；就是思想負擔重了點。”
妻和我麵麵相覷！癌症？！
我心想：高人呀！這的的確確是理性的、正確的、處理腫瘤最佳方案，不愧為國內大醫院的主任醫師！
謝謝您，在這麽痛苦的時刻，還能記錄你所遭的一切！
人，強大的並不是性別、外在，而是您的內心。
妹子，多看看趙本山小品，讓自己快樂起來，這是戰勝癌症的大動力，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