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湖之州小魚人印象

   女兒長大成人了，我沒有養育過兒子，所以對於一個8歲的男孩能幹什麽、不能幹什麽，我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我們從明尼蘇達州回來了”，我發了一條短信告知加州的好友，“明白了以前Megan總要去那邊住上一個月的道理了。萬湖之州，空氣清新，絕對宜居。當然我選了當地最好的季節去的。途中有個湖濱別墅是我的dream house 之一，有小碼頭、有湖景，沒有海嘯的威脅，也沒有地震的擔憂。非常安寧、清靜。同時結識了anna 和Katie的兩位校友：我們去看望拜訪的老師的女兒路路和她丈夫都是北大業來美留學的，現在已在明州居住20年，有度假屋、小遊艇，兩個兒子被培養的特別好。不玩遊戲機，體育德育身心全麵發展的非常好，還是釣魚能手。”
           男孩子不玩電子遊戲？朋友馬上回複讚：這必定出自大師級的父母！（As to able to train their boys not play electronic games, that must be a master level of parenting ！）朋友的這一句話激發了我要為這個8歲小男孩寫篇短文的靈感。
上星期六的早上，老師的女兒路路把我們從酒店接到家裏。在我們與老師問寒問暖，熱情敘舊的間隙，有一個男孩靜靜的在廚房和客廳之間走來走去。老師和師母很快把這個小外孫介紹給我們，說叫亮亮。師母說這孩子特別懂事，會關心人。亮亮有點羞澀，但是我能看得出來這孩子長得很健康，深棕色的皮膚和勻稱的身材很美國化，大方而不張揚。但是那純粹的單眼皮提醒你這個男孩還是中國人。我故意問他，你是中國人還是美國人？他用中文回答我說：“我是中國美國人”。“Chinese American”這一術語就這樣被他準確的翻譯出來了！家裏有兩位中文係教授出身的姥爺姥姥，這孩子的中文一定差不了！
           路路帶我們遊森林湖（Forest Lakes）前，我們在湖濱小樓裏喝茶。路路把陽台的窗戶推開，陽台上有戶外座椅和咖啡桌。我用手在座椅上摸了一下，居然沒有一點灰塵！一塵不染的湖濱度假屋是多少人的夢想啊！
            不知是什麽時候亮亮已從車庫找出釣魚竿，自顧自跑到碼頭邊。我從陽台望出去，一條鋁合金組合式的小碼頭從樓下的草地邊緣延伸出去，大約有一米寬、二、三十米長。碼頭上歇著三艘小遊艇。師母說中間那艘是路路家的，每年付50元停泊費，但是這隻有十戶的小社區管理費每月要150美元。路路說就是為了這隻遊艇有停泊的地方才買的這所度假屋，算很便宜了。
亮亮與爸爸一起收拾小艇，要把遊艇從Lift架子上卸下來，放到水裏。平時這遊艇被升高，離開水麵的，不易被腐化。亮亮穿上了救生衣，背後有LEON字樣。等我們來到碼頭邊時，他衝前一步，雙手把住小艇的右眩，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老師說，這孩子是要把搖擺的小艇固定下來，便於我們登艇。
          我們剛剛在後艙坐定，亮亮和媽媽在船頭站立著，要甩杆釣魚了。開出一點距離後，爸爸薛軍把馬達停下來，靜靜地在湖上漂了一會兒。師母說，上次我們明明釣著了一條大魚，被孩子給放了。老大安迪（16歲）還真的拿尺子來量，說19寸，放了。把你曲老師氣的，到手的活魚吃不成！你老師最愛吃魚了。太小了不行，要生長，放生；太大了，也不行，要繁殖，所以也要放生，必須是12-17寸之間的魚才可以帶回家做了吃。
           師母還說，亮亮從5歲開始釣魚，現在能教我們怎麽垂釣了。亮亮那甩杆的姿勢確實很優美，像是專門學過的，我說教教我，他說要用手腕的力量甩出去。嗬嗬！釣魚的學問大著呢。薛軍從船底拿出個設備，象GPS, 他說還真是，叫fish finder（魚探器），能顯示水底的魚群在哪裏，水深多少，但是魚上不上鉤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路路說有一次亮亮釣魚，甩出去的魚鉤紮到他爸爸眼角邊的皮裏去了，把我急的。魚鉤是有倒鉤的，我們拿不出來。馬上送醫院急救，到了那裏，人家護士滿不在乎的拿出一個箱子，是專門拔魚鉤的，三下五除二就拔出來了。可見在明州都司空見怪了。曲老師說，有一次，亮亮甩杆子還把我耳朵給勾住了，是路路他們自己把魚鉤拔出來了。今天老大安迪在家除草，還要幫鄰居家除草，沒有來，他要是來了，這八人坐的遊艇都不夠我們坐的了。他那釣具魚杆一套套的，專業著呢。
          我們在森林湖上坐著小遊艇，說著話。把舵開船的薛軍時而把遊艇的船頭拉高，衝波破浪，時而將小艇按逆時針方向打轉，遊艇在湖中激起陣陣圓形的白花花的水浪。薛軍把遊艇開的時快時慢，很有節奏感。這個森林湖連接好幾個湖泊，水光蕩漾，清風拂麵。湖畔綠樹成蔭，隱約可見各種度假屋。
         這時亮亮說好像被咬鉤了。我們也很期待，要親眼看看釣著魚的景象。大家都將目光轉向小艇的左眩，亮亮篤定地放線、繞線，再放線，再繞。沉沉的，拽上來！原來是一串水草！（2012年8月30日）

 《評論摘要》

【Yang】同時讀到二童鞋悅林和愛鬆的文章，無意中起了個對比，因為二者的風格有得一比。一是美式自由，信馬由韁，淺草輕蹄. 在巨大的物質陪襯後麵，釣魚者的成功是釣上了一堆水草。一是中式範本，采擷生活片段，無不步步匠心，在匱乏的生活麵前，不失一份樂觀和自信，鑲上一小塊銅皮的精致的扁擔頭，卻有承載曆史的功效。人生，多與不多，孰好。
【Anna】文章和相片，令我不由想起＂洪湖水，浪打浪＂，我們在南加，用Joy的話，已經是住在農村，但＂洪湖岸邊是家鄉＂＂晚上回來魚滿倉＂的景象我們還是可望而不可及了。Bing的一個外甥辭了大公司的工程師工作，決定改行去開船，他的理想就是以船為家，以掌舵為業，以帶客到大海之中垂釣為樂，我們聽著，就像現在念著悅林這篇文的感覺一樣，猶如夢幻。
【Peggy】每次看悅林的文章都是一種享受，自然、流暢、不作做。謝謝分享！
【Katie】You are amazing putting words in the story.  Very peaceful reading… that boy Leon is a good thoughtful boy, will be a successful man eventually. 
【Megan】寫得很美. 小心, 如此真會有些人會搬到明洲去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