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 海鳥的遐想

波光粼粼的海麵，潮起潮落，濤聲依舊。夏日的餘熱漸漸褪去，沒有寒冬的南加海濱風和日麗，舒適宜人。暖洋洋的曬著太陽，真是愜意到骨子裏的美啊！

白浪、沙灘，晨起漫步在濕軟的沙灘。一遛狗者在我前方與狗狗玩著，我注意到他左手拿著狗鏈，狗狗沒被鏈子栓著，而是與他不遠不近地耍著。那狗主人見我走近，將鏈子給狗係上，狗也乖乖地讓主人套上鏈子，等我走過去幾十步遠，狗主人又把狗鏈撤下，讓狗狗在沙灘自由撒歡，盡情享受清晨潤而不濕、清澈透明的微風！狗主人並不清楚我是不是怕狗，但是他這種尊重體貼他人的細微動作還是很溫馨感人。
這裏真是遛狗者、垂釣者、衝浪人的天堂！

各色海鳥呼啦啦地追逐著白浪，時而歇到海水裏，時而落腳在剛剛退去潮水的、濕濕的沙灘上。這小海灣聚集了幾千隻海鳥。沙灘上偶而看見幾隻死鳥，是染病而死、被其他生物啄死還是自然老死，不得而知。沙灘上一直會有鳥兒死去，也總有成千上萬隻鳥兒飛來滑去。生老病死就如這潮漲潮落一樣的平常與恒久。

數日來，法國南部親戚彌留之際的消息時而傳來，我先生的親戚偶爾在微信上將他太太的血壓指數和醫院搶救的進展發上來。因為微信，使得我第一次嚴酷地直麵生命的衰竭，乃至象燈油般點點滴滴的耗盡，以至消失。我懊悔兩個月前我們玩轉巴黎時沒有去南部看望親戚一家。

當了幾十年的醫生，我先生的親戚卻對妻子的病無能為力，法國發達的醫療也無力回春，這對他該有多大的打擊和挫敗！他如何挺過這一關？曾經清秀英俊的他一臉滄桑和苦痛。

我今天把咖啡省略掉，泡了一壺略帶苦味的綠茶，就讓清新的茶香陪我發呆吧！麵對著深邃廣袤的太平洋靜思，海平麵漸漸從晨曦時的海天一色中顯露出來，海水層次感也隨著天空的晴朗而變化著。靠近小海灣的緣故，我們這兒總是這樣風平浪靜，風光迤邐，應該可以媲美法國南部吧？

 

海鷗嗄嗄地啼鳴著飛過，手機捕捉不到飛鳥展翅，更難與鳥兒注目對視！
 

遙想大西洋彼岸、盛產薰衣草的普羅旺斯，一個孤單的移民家庭馬上要麵臨失去妻子、母親和外婆的痛苦。她的病情正牽動著我們和國內的親友。奄奄一息的她還有意識嗎？曾經美麗動人的臉龐被病魔折磨得讓人不忍心多看，各種管子插著，臉部極度扭曲變形。

親戚他即使行醫一生，要這樣直麵人生也是難上加難！等待親人從自己眼前一點點離去該是怎樣的煎熬！他曾經是醫生，最清楚血壓41/19、多日無尿意味著什麽。

十年前我們在巴黎聚餐時她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

讓薰衣草的芳香伴隨著她的生命留在法國南部吧。
 

太平洋此岸沙灘上的鳥兒嗄嗄地飛走，飛回來的還是原先見過的鳥兒嗎？海濤依然有節奏地拍打著沙灘，衝洗著大小各異的鵝卵石，鮮活透明的海藻遺落在沙灘。人們永遠喜歡伴著濤聲在沙灘上散步、晨練、遛狗，還有不為了釣到魚兒的垂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