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做二姨的,這兩天也是忙的不亦樂乎。老公說,“你這亦姨亦媽當的也夠到位的,我看你當年對自己女兒都沒有這麽上心過。Sean的媽媽知道後一定會感動的。”我自己女兒不一樣,她已算本土孩子了,從小學一年級起就在美國接受從裏到外的完整教育,很多事我可以不操心。她從小就會自己照顧自己,做起三明治來,很專業很拿手。她會為一車的朋友去滑雪準備幾十個三明治帶到山上給大家吃。女兒還能炒中式素菜,會包餛飩和餃子。
Sean不一樣,你看他那一米八的個兒,像個大小夥子,可是,核對了護照,才知道他還不滿十六歲,真不知該把他當大人看還是當小孩帶。Sean站到那兒,我家的桌子和廚房的台麵都顯得有點太低,他弓著背,拿個碗杯子什麽的,都顯得不對勁。我拍拍他的背,提醒他要直起來。我教他做三明治,他不知怎麽用鋁箔紙包對角。
Sean上學第一天,我是夜裏三點醒了一次,五點醒了再也睡不著。我擔心外甥撥了鬧鍾又起不來。我女兒經常為自己準備三個鬧鍾還睡過頭,何況Sean還有時差。我於五點五十分,敲了Sean的門,他好像很驚醒的說,“我的鬧鍾還沒響”。我說,“你的鬧鍾撥到幾點”,“五點五十三分”。我被他打倒了,不是還差三分鍾嗎,我著得是哪門子的急嗬。
我在廚房等他出來,我不知是不是要幫他準備好早餐,象前兩天那樣,水果、饅頭、煎雞蛋、豆漿,一樣不缺地做好給兩個孩子一起用早餐。今天我想讓他自己動手烤麵包,準備火腿和奶酪,看他用了幾分鍾。我又穿好走山路的鞋子和衣服,準備陪他走到大門口的校車停車點。六點鍾的清晨,天還很黑,我找了家裏的兩個手電筒,因為從來沒用過,電池早就漏電了。
我與Sean走在黑霧蒙蒙的山間馬路上,隻有一位鄰居出來遛狗,偶爾一、兩輛車從身邊閃過。Sean問我能否看到星星,我說,當然可以啦,不過有些時候是飛機在降落,象星星。我們快速走著,Sean用他的Iphone 掐算時間,不能錯過校車的時間。他的學校離家二○英哩的距離,要是趕不上校車,我們就要開車四五十分鍾才能到校,來回就要耗掉二個小時。
昨天本來我開車帶他去買東西回來的路上已告訴過他校車的停靠站,但是女兒說校方告訴他們,說那個停靠站因為學生不夠,現在不停了,要走到大門口的下一個紅綠燈那兒另一個停靠站。我隻擔心十字路口,不知哪一邊為停靠站,清晨的這個鄉間小鎮沒有路人可以打聽問路,我就帶著他走一遭吧。
我們到了十字路口,東南西北四個角,真的茫然,不知校車會停在哪一個角。正在四處張望,教Sean這個行人過馬路的按鈕怎麽使用,斜對麵坡下開來一輛黃色校車,近看正是他的校車。我不知應該怎麽辦才能讓校車停下來,讓它知道我們現在在馬路這一邊。我與Sean朝反方向跑起來,我揮舞著遮陽帽,與校車同一個方向跑了,校車拐進馬路對麵的停車場,停下來了,我們等到路上清了就橫過馬路朝停車場跑去,顧不上是不是綠燈。
開校車的司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白皮膚的精致女子,她很友好,記下Sean的姓名,核對了他在學校登記的資料。我說了我家所在的街名,告訴她我們步行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這裏,不知你們能否在我們院裏另一個停靠站停車?她說我向交通部的主管反映一下。我提出自己的要求了,並不期望能如願。黃色校車載著Sean,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朦朧的晨霧中。
我按原路返家,權當一次晨跑。到家以後很困,要補覺。但是睡得很不踏實,亂掉了,我這個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的人,經不住這樣的折騰。一整天都有些陰陽顛倒的樣子。老公得知我是步行送外甥,走路來回,就說我傻,你開車把他送去不就是了嗎。我說,開車還是沒有概念,怕他第一次在院子裏迷路,錯過校車的時間,今天可是他第一天上學嗬。以後我就不用操心了。
到了公司,接到一位女士的電話,稱是Sean學校打來的,心裏還咯噔了一下,不知是否有什麽意外的事兒發生。對方稱自己叫Dianna, 校車部打來的,是想告訴我校車可以按照我的要求,在我們院子裏就近停在R和D路交口的地方。下午就會把Sean放到這個路口,明天也要在這個路口的對麵接他。她很耐心地講清楚是路的西北邊,校車早上是從北邊開過來的。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樣改一下站頭,可以為Sean節省20分鍾,也就是說他可以多睡20分鍾,從家走到站頭隻要12分鍾。太好了,私立學校確實靈活,很人性化。下班時,我說今天要早點下班,要問Sean第一天在美國上學的感受,女兒居然也有同感,吃飯時,叫Sean過來坐她邊上,她急著要聽Sean講述學校的事兒。。。。。。(2010年10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