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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軍:我就是當官的嘴裏一塊口香糖 (ZT)

(2012-02-08 10:16:07) 下一個
王立軍一語成讖
@編劇周力軍
(2012-02-08 12:03:10)

昨天上午,我給重慶市局的一位朋友發短信,意在打聽王立軍近況,因為我已經感覺到了一個重大事件即將降臨。朋友回言說立軍局長工作調動,一切很好。昨天晚上,我幾乎一夜未睡,一直在關注事件的進展,今天上午,傳言終於成真——

     “ @重慶市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V:據悉,王立軍副市長因長期超負荷工作,精神高度緊張,身體嚴重不適,經同意,現正在接受休假式的治療。”——這是今天上午在網上盛傳的帖子。網是更有未經證實的消息稱,王立軍趁昨天視察學校之機駕車趕往成都,進入美國駐成都領事館請求避難,致領事館被重重包圍,美方不得不將其交出,王立軍迅即被押往北京雲雲。

    毫不掩飾地說,我的心情是沉重的,非常非常不舒服。我寫下這篇文字也不是想替誰叫屈,因為人都是會變的,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我隻想記述我所認識的那個王立軍。當然,我也希望“有關部門”盡快向公眾坦誠地、無保留地公布真相,澄清事實。

    我的人生中與王立軍有過交集,直到現在我仍然把我所了解的那個他當作朋友。1996年冬,我受公安部金盾影視文化中心委托,前往鐵嶺采訪王立軍,在那裏度過了十幾天的時間,後來又數次回訪,創作了十九集電視連續劇《鐵血警魂》並在中國文聯出版公司出版同名長篇小說。重慶“打黑”開始以後,包括《三聯生活周刊》《北京青年報·青年周末》在內的眾多媒體對我進行采訪,從我這裏了解王立軍其人,也是因為我對那個時候的他比較熟悉吧。

    多家媒體引用我的話“當王立軍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一個突出的感覺是屋子變小了,一方麵因為他身材高大,另一方麵因為他氣場很強。”是的,這正是我見到王立軍時的第一感覺。他當時是全國勞動模範,全國十大傑出民警,中共“十四大”代表,鐵嶺市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打黑英雄。“警民同心萬裏行”英雄事跡報告團在人民英雄紀念碑前舉行出發儀式,那位舉著拳頭領誓的人就是他。可謂集萬千囑目於一身,叱吒風雲,前程不可限量。

    當時,聚集在鐵嶺等候采訪的媒體還有多家,由辦公室安置住在招待所,等待多日還沒有見到王立軍的麵,因為他很低調。我是由省公安廳派人送到鐵嶺的,待遇自是不同,即使這樣,王立軍還是通過主管宣傳的副局長王海洲布置,由辦公室負責具體接待。當晚,局長和所有副局長設宴歡迎,我注意到,因為當天夜裏還有行動,王立軍以茶代酒。我主動要求隨他一起行動,於是坐上了他那輛聞名的三菱吉普。說其聞名,是因為王立軍愛車、愛槍,這輛吉普車經過改裝,車頂前後都裝上了一排大燈,在寒冷漆黑的夜裏,人們遠遠就可以知道“王局長來啦!”

    那天的行動是到鐵法市打黃,王立軍親自駕車,車速飛快,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必須牢牢抓住把手才不致於傾翻,過鐵路時也不減速,車輛騰空而起,他的兄弟們被遠遠在甩在了後麵。進入市裏,汽車一頭停在一家小發廊門前,兩男兩女正在裏麵閑聊,王立軍衝進去,二話不說,使出一個擒拿招式將一個染著黃發的小青年掀翻在地,命令其他幹警進入後屋搜查。看來這是一家比較規範的發廊,並不存在“賣淫嫖娼”,那兩男兩女也是店裏的工作人員。大概因為是當著我的麵吧,王立軍不願就這樣收場走人,而是下令把人帶走,其理由是染黃毛的不是什麽好人。據說,當天晚上一共抓了數十人,據說其中確有賣淫嫖娼者,但是我沒有見到。

    老實說,這次行動讓我感到,王立軍確實像我來之前聽到的耳聞“有點彪”,有點小題大作,於是我提出暫不采訪他,而是先“掃清外圍”。隨後的日子裏,我不僅采訪了各分局、各派出所、各大隊,還采訪了王立軍工作過的曉南鎮、大明鎮的居民、礦工。所到之處,說起王立軍,莫不交口稱讚,許多事情催人淚下。即使這樣,我還不放心,猜想這或許是局裏事先安排好的。於是,我又多次私自外出,采訪蹬“倒騎驢”的下崗工人,理發店的工作人員,甚至是街頭的路人。下崗工人說,王立軍就是“王青天”,理發員聽說我是來采訪王立軍的,說什麽也不收錢,路人說眼下的鐵嶺“消停多了”。當時的市長對我說:“王立軍是我們的鎮市之寶。”市委書記說:“要是在我的任上放走了王立軍,我就是鐵嶺的罪人。”(當時王立軍有可能調往葫蘆島市公安局任局長)。

    “掃清外圍”以後,我用了一周時間對王進行密集的貼身采訪。我觀察他的工作,與他一同回家,與他愛人交談,與他女兒成了朋友……我們二人同叫lijun,同年而生,但他的生日是12月,與一位偉人同日。當時的辦公室主任(石家莊人)開玩笑說,現在是周力軍來掫王立軍了,或許因為這些原因,我們兩個很快就成了朋友。

    我發現,他從來不在市裏酒店請客,看我工作太累,他過意不去,期間把我拉到郊外大橋頭一家又破又髒的小館子,吃了一頓東北醬大骨。采訪完成,即將分別時,他讓司機買了兩箱紅酒,一些小菜,我們二人躲在司機的宿舍裏大喝了一場。那是我一生中喝得最多的紅酒,我腦子裏最後的印象就是滿地都是酒瓶子,王也是我一生中見過酒量最大的人。第二次采訪他時,我們已經無話不談,臨別前他把我拉到遠離鐵嶺的撫順市洗了一個澡。無獨有偶,當劇組到達鐵嶺籌拍期間,他安排演職員進過一次舞廳,安排好後他便轉身離開了。那時候,他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決不會出現在桑拿、舞廳等類似的場合。

    也就是在撫順的澡堂子裏,我們二人赤條條坐在熱汽蒸騰的水池中,他說了那句一語成箴的話:“我心裏很清楚,我就是當官的嘴裏一塊口香糖,嚼得沒味兒的時候吧唧吐地上,指不定粘在誰的鞋底子下。”我注意到,說完時,他急忙用手捧水抹臉,我知道他流淚了。接著他又說:“人們都說英雄流血不流淚,我現在是流血流汗又流淚。”讓我對他這些話產生深刻感受的是,當巴特爾導演率領整個劇組來到鐵嶺,準備開拍時,突然接到省公安廳的一紙通知,其中兩條是這樣說的:“建議不要拍攝此劇。”“如果一定要拍,也希望不要在遼寧拍攝。”。於是,幾十號人拉著巨多的設備,轉往蘭州。在飛機上,巴特爾幽了一默:“一群極力要謳歌公安的人,被公安從大東北攆到了大西北。”

    現在回過頭去看,王立軍從那時候開始就是一個爭議不斷的人物。這從後來發生的一係列事件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的確有人不喜歡他。我知道,這種不喜歡主要來自於他那股子“彪”勁兒。

    比如,一方麵他對兄弟們說的是“你們跟我上!”,而決不會說“你們給我上!”另一方麵又特別鍾情於“戲劇化”的情節,對付幾個走私犯也會興師動眾,也會身穿黑風衣跳到汽車上先衝著天空發射一梭子彈;一方麵他對待媒體非常低調,另一方麵也會對我沒有用他的真名創作劇本和小說感到失望(我用的是他的蒙古族名字烏恩·巴雅爾),為不能像武和平那樣自己演自己而失落;一方麵打黑除惡毫不手軟,另一方麵也有一些黑幫人物的陷落讓人感覺證據牽強;一方麵他會在死刑犯臨刑前夜單獨探望,另一方麵也會讓那些他痛恨的死刑犯“留到最後一個走”……



    王立軍到蘭州《鐵血警魂》劇組探班

    這裏還有一個小故事,我們在蘭州拍攝期間,王立軍前來探班,酒桌上說起他與鐵嶺黑幫頭子的第一次照麵:“那天下著大雨,他從酒店出來,身後帶著數個保鏢。我從汽車上下來,淋著雨站在他麵前。我們兩個對視了足足好幾分鍾,他終於避開了我的目光,灰溜溜地走了。”聽罷,全組的人都埋怨我,說這麽好的情節為什麽不寫進劇中?我隻能笑笑說,這是香港黑幫片裏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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