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走後,蘭獨自呆坐在還留有大周氣息的小包間裏,回味著與大周五年的情路和今日的訣別,一時間心雨滂沱。。。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深夜,龐和琴都沒有睡,蘭看見兩個孩子才想起沒有給他們做晚飯,剛要去廚房, 龐知道母親的用意趕緊說已經吃了蛋炒飯,蘭聽言勉強一笑,說:“都睡去吧!” 便輕輕掩上了門。
龐和琴互看一眼,悄然進了自己的屋。
龐的寒假還有兩天就要結束了,兒子讀書需要錢,蘭也不能太顧忌什麽,把那個神秘人“遠山的鷹”給的錢先拿給了龐。蘭知道自己沒有什麽懲強的底氣兒, 兒子的未來比什麽都重要,那錢,等兒子有朝一日出息了再還吧。自尊心有時是很奢侈的事情,為了孩子,蘭不得不放下一點點。蘭開始為兒子打理行裝了,洗兒子滑雪衫的時候,口袋裏掏出了個淺黃的絹帕,蘭好奇地翻了翻,還有股子香水味兒,這不該是兒子的吧,手帕一角還繡了幾個小字:“ 83。。。中文。。。葛蓉”。 “啊,這個小子有女朋友了,83,比兒子要大兩屆呢,是女朋友嗎?!” 蘭琢磨著,連絹帕一起洗了,晚飯後,蘭一邊補著龐的襪子一邊問起兒子那個黃絹帕的事。龐這才想起那冬雨中撐傘的紅衣女孩子:“媽, 一個同學的, 不熟!” “是叫葛蓉嗎?” 蘭看著兒子的表情很想問出個所以然來。
“什麽葛蓉啊, 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麽!” 龐確實不知道。
“在帕上繡著呢,你沒有看?!” 蘭很奇怪地問。
龐這才去看,哦, 是中文係的學姐:“媽我開學還給他就是了!” 龐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啊, 就還給人家這麽簡單?” 蘭看著兒子的憨樣,心裏有點好笑他,唉, 孩子大了,很快就會有自己的生活了,隻要孩子們都好,我和大周。。。蘭想到這裏心裏一痛,手一晃,針紮進了手指,蘭不想被兒子再看出什麽,不能安心讀書,便說累了,要早點歇息,默默地進了自己屋裏,打開那個上鎖的抽屜,那裏麵的世界是屬於她和大周的。
龐開始了新的學年,家裏的事處理好了,心情放鬆了不少,宿友們帶了不少家鄉的特產,那幾日大家都美滋滋地品味著東西南北的小特產,傾訴著家鄉的變化和對家鄉父老鄉親的一份不舍情。小胖又增肥了不少,拒他自己說,那都是無數次年夜飯的功勞。年夜飯還吃幾次? 那當然,除了父母,鄉親們對回家的孩子,都有份特別的熱情,不去吃,那是傷感情的,吃了,就膘成這樣,小胖一句,“幹什麽都要有點犧牲精神嘛”,說著說著,兩腮的肥肉就那麽晃動著,龐這下可懂得什麽叫心寬體胖了。
龐將那黃絹帕放進自己的小抽屜裏,看著手帕一角的小字想:“ 葛蓉, 我該主動找你還手帕嗎?!” 正想著小胖從外麵進來,“快快,籃球賽要開始了,你還磨蹭什麽,快換鞋吧。。。!” 龐心裏哎呀一聲,順手關上了抽屜, 換上鞋子,充滿激情地和小胖一路小跑直奔藍球場。
這是一場校內的籃球賽,這會兒拉開了醫學院和金融係的戰幕。
龐上學年和小胖他們在籃球場瘋的時候,被籃球隊教練看中,選他做了係裏的替補隊員,因為對籃球的喜愛,他每次訓練都到場,揮汗如雨的認真勁還挺感動教練的。看著他虎虎生風的帶球和命中率較高的投籃,教練很想再訓練他一陣就接替那位已經大四的隊員。為此,上學年有什麽不太重要的比賽,教練經常換龐上場,希望他多些比賽經驗。其他隊員雖然有不同看法,但礙於教練的情麵,大家也不敢多說什麽。這場比賽非常重要,輸了就進不了決賽,隻能爭第三第四了。為此大家心裏都捏了把汗。開始時他們金融係一直領先五六分左右,但由於對方咬得太緊,大夥兒心裏都不敢放鬆。龐此時雖然坐在一邊,手心裏也全是汗。看台上兩邊的啦啦隊都很賣力地支持著自己的球隊,此起彼伏的喝彩讓比賽更加扣人心弦。
上半場金融隊以三分險勝了醫學院,醫學院的教練和隊員神情凝重地轉身去了自己休息室,龐他們一邊忙著給上場的隊員遞水,一邊聽教練的新指示。
“龐,下半場,你換四號,記住我平時怎麽訓練你的,注意對方的二號,做好內防,爭取給我多進兩個球,大家注意配合。。。” 龐想不到教練會這麽安排,感覺自己責任重大,希望自己千萬不要丟大家的臉。喝了口水,裁判的哨子又響了起來,龐整裝待發。
其實醫學院是很有實力的,他們是去年的冠軍,今年如果進不了決賽,豈不成了笑話。所以每個人也憋足了勁,有位老隊員看金融係換上了新手,狠狠瞪了龐一眼,初次參加大賽的龐,心裏頓時長滿了毛毛草。
下半場,醫學院象是重新充了電,個個都有股狠勁,龐一下子根本想不起來教練說過的那些要領,混混然隻想著拚命拿到球投進去, 完全忘記了要和其他對員配合,很快自己就被對方盯死了,無法施展,他們的比分一下子比對方少了九分,教練忍不住喊停,又換上了四號,場上另一位隊員汗水混著口水地罵,“我說了換他上來不行。。。” 。
氣喘噓噓的龐剛要坐下,教練就怒氣衝衝嚎了過來:“你有沒有腦子啊,我說的話吃進去又拉出來了?你個混小子。。。”。
龐聽著自己粗重的呼吸也恨不能把自己罵到牆角的那個縫裏去。
比賽依然激烈,金融隊追上了六分,離終場還有兩分鍾了,金融隊拿到個投三分球的機會,能進去就平了,教練斜了龐一眼,心想:“這小子身手不錯, 就是缺少比賽經驗和心裏承受力,再厲練他一下。” 教練又將龐換了上去,龐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教練,你這不是要把我往死裏整嗎?”
沒有辦法,龐硬著頭皮上了場,一上場他又犯了個致命錯誤,看了眼醫學院那個隊員,他依舊狼一樣瞪著他,而且這次他邊上的同伴也虎視眈眈起來,象是商量好了似的。 龐心裏又一慌,動作完全失常,三分球投到了籃外,對方立馬搶到了球,玩命地衝了過來,在一浪高過一浪的狂吼聲中投籃成功,終場的哨聲響了起來,金融隊最終以五分敗北,失去了進入決賽的機會。
剛才怒罵他的隊員紅著眼衝過來,對著龐一拳砸了下來,“滾出我們球隊。。。!” 龐頓覺鼻子一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廢了你也不解我的恨,我向你怎麽示意你都看不見啊,你隻會閉著眼帶球衝啊!!??”看台上的人群湧了過來,有女孩的聲音在呼喊:“八號鼻子出血了,別再打啦!!”
小胖和其他同學圍了上來,把他們分開,喧鬧聲中,龐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被大家擁出了體育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