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七月一號,我們幾乎都不在 calgary 。因為真正可以稱為夏天的長周末,隻有七、八兩個月,如果不能驅車在山裏瘋跑一陣子,我恐怕自己無法消受即將來臨的漫漫長冬。
計劃中的行程是第一天去美國那邊的冰川, going to the sun 是第一站,去年因為去得早了,還在修路,去過的人說那是一個高點,很值得看看。可是直到我們臨出發前,那條據說是艱難險峻的盤山而上的路,都沒開,或許是去年的雪太大。不得已,臨時改變去 waterton 。隻要是向南,哪兒都一樣 ---- 我都樂意。
going to the sun road of going to the sun
唯有去 waterton 才能看到路邊的風車,它在我的印象中更像是一個綠色原野的點綴,不疾不徐的轉動能有多大的功能性? GPS 帶我們走了一條不是慣常走的路,到達 red rock canyon 時差不多十點左右,車一停大大小小的一群人就散落到穀底去了。
穀底還是有點嗖嗖的涼意。木橋上麵的人忙著拍照木橋下麵的人忙著“過河”,紅色穀底裏穿行著的一條小溪流,水湍急,水麵並不寬。十六的大哥哥腿長體健一步就跨到了對岸,伸手過來接著,五歲的,六歲的,七歲的,八歲的,就連三歲的胡果果也被連推帶搡的扔了過去。橋上的人看著,底下更像是一個遊戲 ---- 孩子們才不在乎去哪兒有什麽風景呢,他們在乎的就是好玩的這一刻。
知道 waterton 是風口,卻不知道我們今天會遭遇這樣大的風力。在我們一向選擇的湖邊準備午餐時,發現根本不可能。風借水勢水借風力,岸邊的地界都像是一隻搖晃的船,人,紛紛逃進車裏草草果腹。陽光依然明媚,湖水碧青,但是像以往那樣孩子們躍入水中嬉戲如魚,大人們彎腰屈膝挑揀好看的石子,各家的食物堆在桌上隨意的取食、、、那已是傳說中的情形了。於是大家都同意撤向我們晚間的落腳點 Fernie 。
車在點火啟動之時,我們中間最好的一輛車最 cool 的一個女司機,突然發現打不著火了。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一個印度老者過來幫忙,他帶著工具,一會兒問題就解決了。我們折回向北再向西進,很快就到了一片亂石灘。
路在石灘中間穿過,左手邊看得出是曾經坍塌的大山,山體的斜坡上是細末般的粉塵,右手邊全是滾落的石塊,大如磨盤,星羅棋布般鋪滿了我們眼所能見的山野,這就是 1903 年曾經發生過災難的小鎮 Frankslide 。我並不知道我們會經過這個小鎮,也不知道還有這樣一件事。但是隻要你開車到這裏,你一定會感覺到點什麽。亂石崗下,屈死的幽靈,什麽樣的意外什麽樣的悲傷都隨著百年歲月的流逝,羽化而去。崗上插了一塊大大的牌子,不遠處有紀念館。空曠曠的沒有樹,花,草,高緯度的陽光熱辣辣的照射著,白晃晃的石頭刺目耀眼。
擱在以前的中國人眼裏,這就是一片亂墳崗呀。應是蒿草叢生,流螢飛走,人跡罕至,陰氣甚重,常人應避而走之。要說東西方之間,關於死亡的認識,在很久前就分道揚鑣了。我站在一塊石頭上,孩子們分布四周。有人閱讀著牌子上的敘述,有人和當地的一個老者攀談。
我看見幾個 teenage 正好站在一處,忙招呼著旁邊的人給他們拍照,不知為什麽我忘了我是站在一塊石頭上麵,坦然無懼的向前跨了一步、、、、
“我看見一塊紫色飄了下去” ---- 有一個姐妹這麽說。
淩波微步是在水上吧?還有“水上飄”一說,沒有人想象過在亂石叢生裏能有什麽作為,即使你武功高強。
臨出門前,我下意識拿了兩個創口貼,沒多久就給毛毛用上了。石頭劃破了的地方隻好貼著果果她媽給果果預備的幼兒創口貼,花裏胡哨的卡通動物,綠的黃的裝飾著我的臉,活脫脫一個反麵角色 --- “破頭連長”。晚上在 Fernie 的河邊上散步,老爺正在苦練攝影技術,不停的給大家合影留念,我突然意識到我的臉, cool 的女司機好意號召大家斜著站,把臉 --- 主要是我好臉的那一部分像向日葵那樣扭向攝影師,我想象那些照片一定像劉胡蘭英勇就義前的“威武不屈”狀。
七月一號住在這兒 從窗口看到的景色
在super8hottube裏泡的很舒服,fernie的寧靜讓人放鬆的憧憬著下一天的帶勁----Top of the world,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呀,好好睡一覺吧,為了明天。
十一點左右,小鎮開始放煙火,有人聽到聲音但是起不來床,有人深沉入眠根本沒聽到,隻有一個人在大家活動時就睡下了,十一點,他扒開窗簾看煙火,眾人皆睡他獨醒,不知他是否看到了我們明天的山路崎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