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風雨之中,放下一切閑聊,多麽的不合時宜,而在人們堅信一切都由利益驅動的現代社會,竟然還有人要談良知,是否也如此地不合時宜?
人和人要想能聊得起天來,還是需要些最基本的共識的,例如你要是說:“藥家鑫為了避免那個女人記車號的“大麻煩”,捅死她是正確的選擇,應該的,而沒躲過公檢法的懲罰是運氣不好”,那對不起,咱沒得聊了,這可是最基本的是非觀。
上麵這個例子還算是明顯的,但是換一個題目,比如強拆,就不那麽說得清楚了,對吧?
中國這些年的發展,從宏觀上看有很大的成績,被認為是製度上優勢的有一點,叫做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
當然,那些建設成就都是實實在在的,咱絲毫沒有要否定的意思。但是有一個隱含的前提條件,就是你得能拆,能拆得動啊。
請設身處地地想象一下,
你的家,無比熟悉的家,給你帶來安全感,童年回憶的家,還有精心的布置,等等等等......
這時窗外出現一輛挖掘機,那個大鏟子從窗戶伸進來, 一通鼓搗,
背景音樂響起......
Mama, do you remember, the stroll hat, you give to me......
然後嘩啦,牆被撞倒,本來你熟悉的一切,變成一地瓦礫廢墟......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景呢?你或許會說我是不是太矯情了,那些釘子戶就是太貪。您可真成,大嘴巴一揮,那些人就都變壞蛋了。
我如果拿出關於靈魂與來世的認識告訴你,人與人之間的聯結,遠比我們通常以為的要複雜深刻得多,那些被強拆的其實也不是什麽別人,就是你,就是我,估計聽眾就要跑光了。好吧,我們就用一般人能聽懂的道理來聊這事。至少你不認可需要在意那些“壞蛋”的傷痛對吧?
那麽,如果不準備選擇性失憶,看看這些“壞蛋”都是從哪裏來的吧。記得最早說要城區改造也好,拆遷也好,老百姓也知道這是好事,也有相當的覺悟。按照組織者的宣傳,越早簽約好處越多,拖來拖去也不過是把本來的優惠拖得沒有了。所以,說補助多少,順順當當簽約走人的是絕大多數,比如拿了三十萬補償款搬走了,偶爾有極個別不滿的,討價還價,最後,搞定!多好的事啊,對你來說政績啊,宣傳宣傳吧,最後的釘子戶也以“三百萬”搞定,上報紙了,皆大歡喜。挺好是吧?
隻剩下信了你的,那些拿了三十萬的人們,大喊一聲:“臥靠!”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怎是一個“亂”字可以形容?
然後呢,越拆越難(這不廢話嗎),怎辦?其實,擺在上麵人眼前的隻有這樣一道二元選擇題:遇到釘子戶是可以強拆,還是不可以強拆?打鉤還是畫叉?來吧!中國那麽大,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屬於物理上的不可能,然,體製就是如此,由上統下,隻能抓典型,一刀切了。
問題是這個鉤豈是可以隨便劃的?難道“黑心商人”這四個字是白叫的嗎?他們隻會理智、冷靜,甚至是冷血地計算,花錢雇打手,賄賂官員和補償給被拆遷戶,哪一個成本更低。這符合理性人假設的經濟學規律對吧?而有巨大的利益就有蛆蟲聚集這也符合社會學規律對吧?
這個模型其實還是太簡單,這後麵亂七八糟的事多了去了。電視劇《蝸居》反映的就是這方麵的事,隻不過仍然十分保留,得使勁Ho住了。
那些年,強拆和維權都是熱門話題。上訪和截訪這些名詞人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那些維權人士結果如何?隻不過出許多什麽也查不到的敏感詞,人們就像看待孔乙己一樣,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問題還遠遠不止這些,明明是蛆蟲,卻販賣心靈雞湯,充當青年導師。定義發財為成功的心靈雞湯,今天也有得喝對吧?那麽“悶聲發大財”這句名言又是從哪裏來的?怎是一句“烏煙瘴氣”能形容得了?
如果說中國這些年基礎建設和經濟的發展,是犧牲了許多人的正當權益和健康得來的,可以用“壯士斷腕”來形容,我也就不批評什麽了。可如果非要充滿自豪和優越感地說,這是社會主義優越性,人類發展方向什麽的,
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今天斷手,明天斷腳...
您先等等,有點岔氣兒,讓我找地方先樂一會兒行嗎?
這樣的狀態,即便要強調它的“不得不”的合理性,也一定隻是一個暫時的過渡狀態,在達成某種目標後必須改變。如果非要告訴我,斷手腳不疼,斷腳手不疼,所以沒事兒,不是問題。得,那咱又沒得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