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閑話（五） 路西法，是天使還是魔鬼

魔鬼手段作用於人的潛意識，看清了都難以對抗，更不要說被迷惑了。在地麵放一塊木板你可以輕鬆走過去，而同一塊木板如果架在高樓之間便完全不同了。這個例子可以看出潛意識層麵的影響是如何地難以對抗。

如果說六四對今天有什麽樣的影響，據筆者的觀察，那就是有眾多的人仍然不能看清魔鬼手段，跟著魔鬼起舞。

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我有一個團隊，想撕裂社會，激化矛盾，我會一邊讓一部分人拿著血淋淋的證據，大罵共產黨的殘暴獨裁，一邊讓一另部分人，大罵學生SB，殺得好，殺得對，殺得痛快。當我走出一百步時，不會奢望眾人能跟上一百步，能被我帶出來五十步就行。你跟著我叫好，你走出了五十步，你跟我對罵，你走出了五十步。

另外，影響他人潛意識的重要手段就是重複，本壇樓下就有大麵積全方位重複的內容，有沒有受到影響，隻有各人自己最清楚。

膚淺地思考，標簽主義，情緒化，隻有立場，隻有對立，沒有相互的理解，不能走入對方的內心，心中充滿暴虐之氣，這才是魔鬼最希望我們擁有的。六四話題隻是一個媒，施展魔鬼手段目的是為了影響和控製今天的你，你看清了嗎？

“黑製服”們或許是職務行為，要的是“重返天安門”的破產，筆者可以理解這個動機，但不敢苟同這樣的手段，那隻能得到眼前，卻失去長遠，隻不過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十分令人厭惡的位置。真正的正義是自身的心正，而不是手段高強。當你說服自己用卑鄙的手段是為了達到高尚的目標時，當你反複地如此說服自己時，你的潛意識也會在這樣的重複中被影響，落入魔鬼的陷阱。

六四的鎮壓是戒嚴部隊的職務行為，軍人中盡管也有質疑的人，但最終絕大多數人選擇了服從，履行自己的職責。

人類社會中的職務行為與人的心理效應中的“路西法效應”有很大的關係。路西法曾是上帝寵愛的天使，但因反對上帝要求他尊重亞當，而離開天界，成為魔鬼撒旦。

談到“路西法效應”，就要談到米爾格拉姆的權力服從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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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家斯坦利?米爾格拉姆（Milgram）是猶太人，成長於紐約內城的Bronx區，一個充滿了罪惡的地方。作為猶太人的出身與成長環境的惡劣，讓Milgram提出了疑問：
“為什麽大屠殺會在此時此地發生？”
得到的回答是：
“不對，那是納粹德國，你要知道，那是在1939年的時候。”
“我知道，但是如果希特勒要求你，你會不會電死一個陌生人？”
“不會不會，我是個好人。”
“為什麽我們不嚐試一下把你置身當時的情景，看你會怎麽做？”

於是米爾格拉姆以每小時4美元的報酬找來了1000名實驗對象（全部不是大學生，年齡在20到50歲之間），在耶魯大學開始了世人稱為米爾格拉姆實驗的傳世經典。

試驗對象在實驗中擔任教師的角色，共同進行實驗的還有一位學習者，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心理學家。這1000名米爾格拉姆的小白鼠被擔當權威角色的心理學家告知，實驗的目的是為了測試學習效果與懲罰的關係，“你擔任教師的角色，負責提供材料給學習者；你負責提問和懲罰的工作，如果答對了，給他一點獎勵；如果答錯了，給他一點懲罰，你要按這個儀器上的這排按鈕，第一個按鈕寫著15伏，意思是懲罰是給予學習者15伏電擊，這排按鈕是以15伏遞增，如果第二個問題答錯了，就給他通30伏電以作懲罰。最高電壓是450伏。”
家用的電壓是220伏，450伏的效果不用說也知道。學習者其實是一名演員，他的任務就是故意答錯，並且發出受到電擊時的慘叫。

米爾格拉姆真正的問題是：有多少人會一直懲罰學習者的錯誤，直到最高的電壓——450伏？
為了考察擔任教師角色的實驗者在實驗條件下的反應，米爾格拉姆還故意在375伏的電壓下貼上一道該死的提示：“危險：嚴重的電擊”。同時他還要求扮演學習者的演員要不斷地發出慘叫和哀求，要求“停止實驗”。

說這道提示該死，是因為這與演員的慘叫和哀嚎一樣，是個心理上的暗示：對實驗對象的道德和良心的喚起。而正是這種道德意識和對心理學家所代表的權威角色服從之間的掙紮，成為對實驗者人性的最大考驗，也是Milgram試驗設計的絕妙之處。如果說道德意識和良知是天使的化身，喚起人性之美好一麵；那麽心理學家將要扮演的，是魔鬼的角色，但是這名魔鬼將穿上白大褂，打著科學研究的旗號，頭頂心理學家的光環，以一種權威的身份隱藏著魔鬼的真麵目，讓人無法辨認。

米爾格拉姆曾經問過40名精神科醫生：“你認為在這個實驗中，有多少人會一直懲罰學習者直到450伏，而把整個實驗完成？”“1%。”因為這是撒旦式的行為，在美國人當中，有撒旦行為傾向的統計數據，正是1%。這些精神科醫生的專業知識還是比較紮實的。

錯了，全錯了。

米爾格拉姆實驗結果之所以讓世人震驚，是因為有2/3的實驗對象，而不是1%，按下了450伏的按鈕。這隻是第一組實驗的結果。米爾格拉姆一共進行了16組相同的實驗，而在最後一組實驗中，有90%的人完成了整個懲罰的過程，把所有的電壓按鈕都按遍了，一直到450伏，最高電壓的懲罰。

當然，這些試驗對象並非哼著小調心情愉快地按下按鈕。在試驗過程中，受到作為學習者演員慘叫聲的不斷刺激，他們向飾演權威角色的心理學家提出要終止試驗，而他們得到的回應是“請繼續，試驗對象隻是身體上的疼痛，不會造成創傷。”據Milgram的觀察，很多試驗參與者的身體反應都反映心靈上的折磨：流汗、顫抖、咬嘴唇、呻吟、指甲無意識地插入自己的身體、甚至有參與對象身體出現抽搐。但他們卻都遵從了身穿白大褂的心理學家的要求，痛並掙紮著執行科學試驗的要求，盡管不斷受到自身良心的譴責。

對米爾格拉姆試驗質疑者如Orne和Holland撰寫論文提出，或者這些試驗對象都不是傻子，他們早就察覺了學習者其實是個演員，沒有真正地受到電擊。所以他們才會一直把試驗進行下去。

心理學家Sheridan和King為了求證，在1972年進行了另一組試驗。這會受電擊的對象不再是演員，而是一條可愛的小狗。小狗不會表演，每一次電擊都是實實在在的痛苦，小狗每受到一次電擊就痛苦地跳起來，慘叫！在接受測試的男性對象中，有50%完成了整個試驗，按下了每一個梯度的電擊按鈕，一直到最高強度的電擊。

女性對象的結果更是讓人驚訝：100%的女性完成了試驗，按下了每個梯度的電擊按鈕，盡管女性比男性更溫柔、沒有男性天生的攻擊性和暴力、甚至更喜歡小狗，但女性與男性相比，更聽話、更容易屈從於權威的要求，即使是無理的要求。

“平庸的惡”的概念是：他之所以作惡，並非因為他有以人類為敵的惡魔天性，或者他想作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出人頭地，相反，他隻是普普通通的人，他服從上級命令、忠於職守，不敢越雷池一步；他把自己降低為“什麽也不是”，隻是一隻不出聲的馴服工具。

好人墮落為惡魔的七個社會化過程是：“無意識是第一小步，對他者的非人化對待，對自身的去個人化，個人責任的分散化，對權威的盲從，對群體準則不經批判思考的服從，以不作為和冷漠的形式被動容忍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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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當年德國屠殺猶太人，國內的支持率有多高，以紀律性為榮耀的德國人，或許是“路西法效應”的重災區。天使與魔鬼是一體的，人性與魔性都藏在我們的內心深處。這就是路西法所代表的含義。

中國是一個古老文明，有著燦爛的文化，經曆了百年的屈辱，今天又重新找回了自信。對今天的中國人來說，或許沒有什麽比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這個夢想更重要的了，但是筆者希望你清醒而警惕，警惕在絕對化這個信念時，魔鬼的靠近。

我是一個中國人，當然有中華民族複興的夢想，但我首先是人！

戰勝魔鬼，人性是最根本的依靠。

可是，什麽是人性？

關於人性，你或許可以說出一大堆，但請先思考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是否還有最後一塊魔鬼沒有動過的蛋糕，魔鬼沒有歪曲過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