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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夢(三) 本能 -- 續四

(2014-02-07 22:55:54) 下一個

我在一處篝火旁見到了“風”,在他身後是四個女人,蚩尤送給我的女人。

她們都身材姣好,麵目清秀,上穿獸皮縫製的短襖,下穿長裙。雖然我們也能用魚骨穿上獸毛縫製獸皮,但顯然,他們的技術更好。走在最前麵的一人,與另外三人又有不同,胸前搭著由兩條狐狸尾係成的飾品,她頭戴豹紋,腳踩鹿皮,顯得更加尊貴。

她的臉上平靜中略帶幾分好奇,沒有對命運未知的惶恐與不安,似乎隻是帶著侍女出遊偶然到訪的賓客。

“見過黃帝。”四個人擺出同樣的姿勢,這應該是她們的禮節。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最前麵的女人,我對她產生了好奇。

“我的名字叫‘靈’。”她回答我說。

“抬起頭,看著我。”

“靈”抬起了頭,我的眼前驟然一亮,我終於明白蚩尤為何如此有信心說保我滿意。這是一張完美的臉,皮膚白皙,嫩滑而有光澤,眼睛大且靈動有神采,眉毛細而不淡,鼻尖微翹,嘴角帶著幾分性感和挑逗。而所謂完美是指這些沒有瑕疵零件的完美組合對人產生的直覺的震撼,使人不敢逼視,隻想拜倒在她的裙下。她的眼睛更像是半閉半敞的門,似乎每一個眼神的背後都是長長的一串故事。

“你是蚩尤的女人嗎?他怎麽舍得讓你來?”如果我是蚩尤,我寧可和那個叫“黃帝”的拚了。

“我是蚩尤的親妹妹,他說你是很了不起的人。”

“那你覺得他說得對嗎?”能得到蚩尤的看重,我還是有幾分竊喜的,但我現在更在意的是眼前這個女人對我的評價。

“靈”的眼睛向左一瞟,又向右一撇,然後說:“黃帝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們在做什麽?”

“我我我們在......聯歡。”一個簡單的問題,此時此刻卻成了最難回答的問題。其實隻要不是傻子,誰都能看出來我們在做什麽。出爾反爾,我自卑得簡直想要跪到地上去。

“靈”沒有說任何責備的話,眼神中隱約露出一絲哀怨,悠悠地說:“黃帝確是了不起的人,我哥哥蚩尤同樣是了不起的人,黃帝能想到的蚩尤卻想不到,你覺得這樣的假設合理嗎?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的生命被奪走,人們才能最終明白,這種消耗是多麽的沒有意義,哪怕隻是一點點。”她的臉上現出了疲憊,似乎承載著絕非她所能承載,也不應該由她承載的重壓。

“靈”的話對我來說無異於晴空一聲霹靂,如果蚩尤有準備,那麽情形就完全不同,我們必須重新考慮我們的計劃。

“我們確是在聯歡。”我盡量保持鎮定,臉上不露出任何表情,但我沒有把握能不被“靈”察覺,直覺告訴我,“靈”就是那種沒有任何事情能欺瞞的女人,更何況,我自己的沒有表情就是最明顯的表情。

“靈”沒有糾纏我的說辭,她的思路根本和我不是一個層次。“篝火是溫暖的,冬夜是寒冷的,篝火終歸要熄滅,似乎寒冷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但,篝火的溫暖,冬夜的寒冷,哪一個更有意義,哪一個更值得珍惜?星星的明亮不能改變黑夜的本色,但你能容忍黑暗將所有的星星吞噬,夜空變成永遠的絕對黑暗嗎?不要執著於迷失,好嗎?那樣隻會沉淪,從一個黑暗走向另一個更黑的黑暗。”

“靈”的話充滿了啟示,但我沒有時間去細想,更沒法理解。我這時所有的心思隻放在了一件事上,生存!為生存而戰,無所不用其極!其它的不論什麽都是奢侈品,都是在生存有可靠的保障後才談得到的。對於自己個人來說,這或許是本能,而對於家族來說這是我的責任。這責任同樣是一種重壓,其實我也同樣的疲憊,但我必須堅持,不僅僅因為責任,還因為除了堅持我還能選擇什麽?

“今夜的聯歡不是為我一個人。”我試圖讓“靈”能夠理解我們非這樣做不可的理由,我不希望看到她傷心,那樣我自己也決不會好受,不知何時起,我的情緒已經完全地被眼前的這個女人左右了。

“既然黃帝需要這個聯歡,那麽就讓‘靈’為黃帝獻上我們大草原的歌舞,安魂曲吧。”

“靈”向另外三女示意,後者拿出皮鼓,她們一邊扭動著腰肢,一邊敲打出舒緩的節奏,“咚、咚、咚咚咚”......她們身軀就像草原上被風吹動的長草,又如河中蘆葦隨著水流搖擺,“靈”輕啟櫻唇,歌聲似乎來自天外。

西方有園,名為伊甸,
林木蔥蔥,岩沁甘泉,
芳草馥鬱,氣爽身輕,
玉樹瓊漿,滋潤心田,
伊人窈窕,君郎和歡,
卿卿愜愜,盡極纏綿,
無奢無求,無惱無怨,
如此意境,誰不留連?

“靈”的眼睛忽然變得似乎具有了某種魔力,瞳仁在變大,一幅絕美的圖景在我的眼前展開,很快充滿了整個空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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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風聲雨聲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木子臨風' 的評論 :
多謝關注。

不管後世的人們如何看待有關祖先的傳說,曆史在滾動的瞬間沒有任何光環,一切就那麽自然而然且不得不地發生了。看待曆史,我們有很多的視角,祖先未必如我們所願意相信的那樣崇高和正麵,但生存競爭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正因為他們能生存下來所以才有了我們,從某個角度看,這一點才是最樸實的邏輯。

這個邏輯直到今天仍然十分盛行,但隻要這個邏輯不變,人類就無法從現實的夢境中醒來。事實上它是如此地堅固,靠現有的認識水平難以撼動,需要第三隻眼,需要認識到第五維時空。但人類已經做好了知識和手段上的準備,隻等待最後的突破。
木子臨風 回複 悄悄話 這個夢很有意思。補看了前幾章,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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