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時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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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夢(三) 本能 -- 續一

(2014-01-14 08:24:14) 下一個

我醒來時,躺在河邊的草地上,肚子已經不是那麽餓了。我不記得是如何睡著的,我隻記得確實來過這裏。我起身到河邊喝了一口水,四下巡視,發現我剛才躺倒的草旁放著一樣奇怪的東西。那東西通體烏黑,像是一段黑色的樹枝上麵頂著一片黑色的葉子。葉子筆直、細長。我用手握住那段樹枝,入手冰涼,決不是樹枝的感覺。我試著把它拿起,頗有幾分沉重。葉子橫在我的眼前,我立刻明白,那肯定不是葉子,沒有葉子可以在這種狀態下還保持筆直,沒有葉子有那樣的厚度。那葉子,我暫時隻能叫它葉子,中間有厚度,邊緣薄而且鋒利。我用手觸碰那邊緣,想比較一下,它和我以前砸出刃口的石槌哪個更鋒利,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手指上的鮮血卻流了出來,這讓我嚇了一大跳,把它扔在了地上。這時疼痛的感覺才從我的手指傳來。

我把手指伸進嘴裏,一邊吸,一邊仔細端詳著它。我能感覺到它的鋒銳,也能感受到它的凶險。

莫非,我的夢是真的?我遇到的是天神,而這是天神送給我的,天神似乎確實說過送給我什麽。而這東西絕對是個寶貝。

當我再一次拿起它,我已經設想了好幾種使用方法,兩隻手劈,兩隻手刺,一隻手劈,一隻手刺。我小心翼翼地練習著,盡量讓那刃口遠離我的身體,直到我可以確信已經掌握了使用它的方法。

我應該給這寶貝起個名字,就叫“劍”吧。

我走到一棵手腕粗的小樹前,雙手握劍,用力斜劈,小樹應手而斷,切口平整。劍真是個寶貝。

憑借劍我現在要想做個槌,已經是十分輕鬆的了。但既然有了劍,為什麽還需要槌?我又想起了“紅”,我想我現在應該可以去找她了。問題是“槌”,他太強壯了,我一想到他,就會產生本能的恐懼。上一次的挑戰給我留下的創傷太深,以至於很難鼓起再一次挑戰的勇氣。我不斷地對自己說,我能夠戰勝“槌”,我必須戰勝“槌”,但是我如何戰勝“槌”?

我做了一個槌,和我以前用的差不多。我將槌柄後部削薄,這樣我可以把劍身貼在槌柄上,我握著槌時同時可以握著劍,劍不會太顯眼。我不需要這個槌來戰鬥,我現在一隻手耍這樣的槌都覺得輕,實際上,這個槌隻不過是我的一個圈套。

我來到大山洞前,大聲呼喝:“槌,離開家族,永遠不要回來!”

族人從四周聚攏過來,他們不明白我怎麽還敢回來,所有的人都覺得我不正常。他們中有的惋惜,有的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等著看“槌”如何收拾我。

“黃,你快走吧,槌不想殺你。”說話的是人群中的“紅”。

我衝“紅”笑了一笑,再次大聲呼喝:“槌,離開家族,永遠不要回來!”

“你找死!”隨著一聲驚雷般的怒吼,“槌”從大山洞現身了,三跳兩跳地來到我麵前,手中拿著的是戰無不勝的大槌。

我強壓下內心的緊張和恐懼,二話不說,欺身直上用槌砸向“槌”的頭頂。我不能讓他有機會觀察,不能讓他注意到我的劍,這是我的優勢,我不想失去它。

“槌”想都不想,用槌迎了上來,和上一次一模一樣。

就在兩槌相碰前的一瞬間,我鬆開了槌,抽出了劍,“槌”磕飛了我的槌但卻用錯了力道,大槌上揚,而我就利用這一瞬間用劍刺穿了他的胸膛,然後拔劍、後退,一氣嗬成。我想好了,如果“槌”要追我,我便跑,因為我知道,受傷的野獸更危險,但受傷的野獸經不起耗。

“槌”沒有追我,他傷得太重,現在想站穩都很吃力。他的胸口冒著血,嘴和鼻子都噴出了血,樣子很嚇人。他的表情先是憤怒、後來是不解,逐漸又變成了有些悔意,最後是安詳。他似乎在短短的時間又重新經曆了一生,洞悉了宇宙中某種更深層次的奧秘。“你贏了,我該走了。”說完,便倒地死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沒有人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甚至沒有人想過家族中沒有了“槌”,今後該怎麽辦。“紅”跪在“槌”的屍身旁,她的眼淚分明在說,他饒了你的命,你怎可如此對待他。我的手撫上“紅”的肩,“我是勝利者,現在我是族長,我來定規矩。”

我跳上一塊大石,手中提著帶血的劍,俯視眾人,“從今以後,我是族長,我帶領家族,我定規矩,有誰不服?”

眾人紛紛匍匐在地,“岩”卻還站著,“岩”是“槌”的兒子,最強壯的一個。“岩”的眼中燃燒的是仇恨的火焰。

“你不服?”,我用劍指著“岩”。

“岩”的眼睛死盯著我手中的劍,這東西超出了他理解力之外。終於,由此帶來的恐懼壓倒了一切,“岩”緩緩地蹲伏下身子,很不情願地跪在地上,眼中的怨毒絲毫沒有減少。我的脊背發冷,我理解這種感情,我懂得它的力量。一個人如果受到傷害不懂得反擊,一個家族如果受到傷害不懂得報複,那就是在告訴整個世界,他們可以任意欺淩,不需要擔心什麽,那麽,等待他們的就隻有災難,這是連野獸都懂得的道理,這是每一個人內心深處潛藏的能量,在這樣的能量前,我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第一條規矩,我住大山洞,其他男人不得靠近洞口,否則殺!”我不想讓別人靠近我的劍,我不想成為下一個“槌”。

“你算什麽東西?你憑什麽定規矩?你這叫什麽狗屁規矩?”“岩”終於不顧一切了,他從眾人中躍出來,站在大石頭的下方,用它的槌指著我。他本來是住在大山洞的,他已經離不開那裏常年不滅的火了。

我縱身一躍,沒有任何預兆,沒有咆哮,沒有喝斥,沒有警告,沒有恐嚇,沒有任何情緒,絕對冷靜,我感覺向著“岩”飄了過去,時間慢下來,我在空中變成雙手握劍,對準“岩”的頭頂全力劈下。“岩”完全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完全被這氣勢震懾住了,勉強舉槌橫擋想抵住這一擊,但是,劍劈斷槌柄時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麽阻力,然後,就這麽原樣不變地從上到下將“岩”劈成了兩半。

“還有誰不服?還有誰想要挑戰?”我的聲音不算高,但已經沒有人敢再動半點挑戰的念頭了。

如果說,我擊敗“槌”,還有人以為我是靠著僥幸,靠著手中的怪武器,那麽,我劈死“岩”,對族人的震懾更在擊敗“槌”之上。他們已經把不解和恐懼從對我的劍轉移到對我這個人,對我這個人渾身上下透出來的殺氣。

“這不是規矩,這是法,不服從就得死!‘風’你來執行,在樹上綁上藤條作標記。哎,我說‘風’你到底行不行?”

“風”是我從前最要好得兄弟,現在他也趴在地下發抖,一點都不比別人輕。“行,行,是。”

我想起“風”的好,我們曾經相互守護,相互救助,我的心裏湧起溫暖,“風,我並沒有變,以後你慢慢會懂。”

然後轉向眾人,“第二條規矩,不,是法,挑戰族長,敗了,就得死!” 我不想殺人,更不想被殺。這一切都是因為恐懼,我內心的顫抖絲毫不亞於他們身體的顫抖,因此這一刻我隻能這麽硬撐著。

我拉起“紅”,然後指著另外幾個年輕女人,“你,你,你,還有你,我們一起睡大山洞。”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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