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什麽都不知道的不可知論者恐怕隻有嬰兒才算,一般在生活中,我們或許見過這樣的不可知觀點的持有者,我們姑且也叫他不可知論者。他們也有自己得出結論的方法,例如得出神鬼可能存在大約是這樣的:
Ø 首先強調現在的科學理論不能解釋一切,即便是將來的理論也不可能解決一切問題。(大約正確)
Ø 而且現在認為是正確的理論將來可能被推翻,也就是說科學理論也不一定正確。(正在準備偷換“推翻”這個概念,因為理論有其適用範圍)
Ø 然後提出例如神鬼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的,你不能證明它不存在。(把球踢出去)
Ø 那麽神鬼也可能是存在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沒有任何依據無中生有的結論)
類似的結論還有特異功能、超能力等等。隻要堅持懷疑一切的不可知論,按照這樣的邏輯,你可以得出任何你想要的結論。
但是請注意,這其實不是真正的不可知論者的觀點。真正的不可知論者認為物質要反映到意識需要依靠人的感知器官,並且要經過人腦對信息進行加工處理,所以,已經不是物質本來的樣子了。物質本來的樣子是意識無法把握的。對於這種觀點我們當然可以反對,但是要知道,我們實際上沒有依據去把它證偽(證明它錯),我們隻能說這種世界觀很不好用,堅持這種不可知論的世界觀,對於大多數不求甚解的人來說,很容易產生象上麵一樣的無中生有的方法論,這就是為什麽辯證唯物主義要批判不可知論最終會滑進唯心論的泥坑。關於不可知論中包含的真理性認識以及如何通過正確解讀消除對於方法論的消極影響,將在《哲學思考》中繼續討論,現在我們先把它放到一邊。
我們這裏要探討的主觀自我也是恐怕到現在為止的科學理論所無法解釋的,但是我們仍然要堅持隻相信有根據的結論。而對於不論說是還是說否都沒有根據論題,我們把它放到一邊不去討論它,因為那隻是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請允許筆者把自己的一些感性認識的東西作為依據,因為筆者相信其他人即使不是全部也會有相同或類似的經驗。我們隻是想搞清楚我們所處的宇宙原本是怎麽回事,雖然我們的依據是那樣的少,邏輯或者說形式邏輯將是最重要的工具。所以,要想理清筆者得出結論的過程,需要一定的想象力和邏輯推理能力。
這裏筆者必須回答自己提出的“我是和張三,李四,王五,趙六沒有本質的區別的還是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這一問題。說到底這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我們不妨選擇一個看起來比較合理的回答。這並不妨礙別人可以有另外的選擇。就像歐氏幾何與非歐幾何,僅僅是以對於“通過直線外一點有且僅有一條直線與該直線平行”這樣一個不論說是還是說否都沒有根據的命題的分歧為出發點,就夠構築出完全不同但同樣瑰麗的數學大廈。歐氏幾何與非歐幾何並非互相批判的關係,而是使得數學變得更加內容充實了。
我們不妨做這樣一個選擇,對於持有辯證唯物主義世界觀的人來說比較容易接受,並且筆者相信它是合理的:我是和張三,李四,王五,趙六沒有本質的區別的。
首先請注意,是沒有本質的區別,而不是細節上的差別,例如個體的差異。因為我們要討論的是哲學上的問題,是物質和意識關係這一類的問題,美一點還是醜一點,聰明點還是笨一點,勤快一點還是懶一點這一類不同人的存在的個體差異不會對我們得出結論產生任何影響,我們把它忽略掉。
其次請注意,所謂沒有本質的區別是指在任何意義上沒有本質的區別。因為,如果假設在某些意義上“我”和張三,李四,王五,趙六相比具有某種本質上的特殊性,那麽這一特殊性將使“我”和其他人從本質上徹底區別開來。也就是說,這一假設違背了“我是和張三,李四,王五,趙六沒有本質區別的”這一選擇的初衷。與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選“我是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然後去解釋站到鏡子前鏡子裏照出的到底是誰。
另外,因為正在進行的是概括性的敘述,用詞比較生活化,也就是說意思還不夠嚴謹,例如上麵提到意義這個詞,任何意義和某些意義的含義到底指的是什麽。在下麵的論述中我們將建立“層麵”這樣的概念,但在這之前,請允許筆者使用意思相對模糊的單詞。
最後請注意,我們一旦作出了這樣的選擇,它就有了公理的地位。當然作為公理,我們還需要一個正規一點的表述,這在概念建立之後我們將會給出。但是從結論說,您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鏡子裏照出來的不是自己,“我”和張三,李四,王五,趙六是沒有本質的區別的。
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是:
首先,如何理解這個結論與我們對自我的唯一感直接違背?
其次,從這樣一個出發點,我們到底還能夠推導出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