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複詠讀這首詩,我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來表達我心中的震撼. 我被一種至深之情感動著,我被一種美德籠罩著,我感覺有一顆至誠之心在與我一起跳動,我熱淚盈眶,模糊之中,似乎看到有一雙眼睛的淚花也在滾動著.
這詩,自心而出,是真情的流露,是淚花的飄灑.
母愛,是何等偉大.因此兒女的一顆敬孝之心也就更加格外地感人.其實,孝心是一種感恩之心,是人心至善的一種表達.這不僅是中華民族的美德,其實也為全人類所共有.例如,美國的立國之父華盛頓就曾說:"我的母親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我的一切成就都歸功於她".愛母敬母之心,可見一斑.
是的,如果說母親成就了我們,這成就卻是由一點一滴匯聚而成的.母親用她一雙撮衣的手,將她的叮囑一點一滴地撮進我們成長的歲月裏,又將她的愛一點一滴地揉進我們的生命裏.
因此,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我們和她緊緊相連.即使在她離去後,她的音容笑貌卻在我們的心中永存,正如蘇聯作家蘇拉爾在他的長詩"歌頌母親"中所說的那樣,""如今,我凝視四麵八方,到處都呈現你的形象".這形象在我們的心中是如此地生動美好,而成為我們人生中永久的坐標,激勵我們直麵人生,鞭策我們真誠待人.
我堅信,"亡"其實是我們觀念中對生命與時空理解之狹隘的一種表現.正如一顆成熟的種子投入大地之懷抱,那卻是一個新的生命的開始,一個新的紀元的開端.在遙遠的地方,一定有一個理想國,那裏沒有痛苦,那就是母親羽化之仙境,在女兒的心中,也一定有一個理想國,那是媽媽永生的地方.
不論是吟讀此詩之時,還是餘音繞梁之際,不覺使人想起我國優秀的敘事長詩"木蘭詩"與"孔雀東南飛".前者講述了一個女兒代父應征的故事,後者表現了一個愛情忠貞的事跡.我覺得英華的"慈母行"不但在藝術風格上可與二者壁美,在內容上也是二者的補遺.
全詩具有濃鬱的民歌特色,記錄了作者的真實情感.語言生動質樸,用詞極少雕飾,卻能抒情則感人肺腑,狀景則如在目前,我視她為中華民歌藝苑中的一枚奇葩.
英華原詩
慈母行
今明後三天是麻姑仙節,不能回去母親墳前祭奠,想此次回家,隻趕上母親百日之祭,女兒不孝,離家萬裏,母親在時兒不能侍奉床前,母親走也未能送母親一程,今在此涕泣祭拜,望母親在天之靈仙安!
母乘黃鶴西歸去 女困關前馳不回 連天急雨無邊淚 心如飄萍逐浪飛
母女連心扯不斷 撕肝裂肺痛暈眩 手扶窗欞望天外 淚眼模糊抹不幹
望穿雙眼隔重關 恨兒不能孝床前 喪信傳來驚雷炸 悲苦哀慟不能言
一哭母親去兒遠 再哭母親恁孤單 三哭母女陰陽隔 從此難見娘親麵
兒啊媽媽未走遠 一步三回淚暗彈 媽媽此去雖非願 人生自古無百年
兒讀詩書應明理 娘心已釋無愁怨 女兒不必哀情重 母女相逢仍有緣
一期之約母親來 推醒嬌兒感娘在 問娘一切均安否 一路順暢無阻攔 問娘那邊何所似 一如現世平常天 問娘可見故人麵 故人皆續往生緣 問娘可感傷心苦 尤為不舍別親眷 天長地遠何所乘 禦雲駕風過重關 夜行兩萬八千裏 為兒艱辛娘所願 醒時如夢夢如醒 親情別情訴不完
迷糊睡去得一夢 窗外飛人如箭穿 其中一人恍如母 降下雲頭落階前 媽媽媽媽連聲喊 母親背對不搭言 身穿戲服瀟灑現 公子冠帶水藍衫 旁有綠衫公子陪 下有紅袍官員隨 另有書童窗邊守 似要阻擋再近前
醒來直覺夢蹊蹺 下床趨步衛生間 聽得吱呀門聲響 似有眾人出魚貫 此刻四時五十七 還有三分到五點
二期之夜又一夢 母乘列車將遠行 年青模樣舊時裳 臥鋪車廂坐臨窗 女兒急尋忽得見 媽媽媽媽喊連遍 媽媽驚問緣何來 夫婿猛推醒轉還 此時亦是臨界處 再過三分是五點
五期之夜夢回家 一連三夜會親人 唯獨不見娘親麵 但覺魂魄繞更牽
十期到來原未覺 夜來猶夢母親還 懷抱嬰兒膝上坐 以手遮住嬰兒臉 莫非母親已往生 新生新世新紀元 好人終將有好報 死生輪回重見天
母親在世多勞苦 家裏家外忙不閑 心慈麵善人寬厚 賢德仁愛恩如山
八十五載人生路 曆經磨難苦後甜 而今放手西歸去 功德圓滿羽化仙
女兒思母心中苦 夢中得見解愁煩 母親雖走猶教女 堅強直麵人生關
女兒深記娘教誨 真誠良善待人寬 笑對人生諸般事 增智修心益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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