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草原母親
我這張的老額吉的照片,是姐姐回草原時照下來的,也是我留下的唯一一張額吉的照片。要不是姐姐重返草原時又見到了她老人家,並且幫我給老人照了這張相片,我也隻能在回想草原時,在想起了草原上我的那個家時,在記憶裏,在腦海裏回憶他們的影子。
我是1967年11月離開北京到內蒙古草原的。離開北京時我差一天就滿十七歲了。生日是在張家口部隊營房度過的。從此就邁入了社會的大門。
到草原不久,由於牧業隊領導怕我們單獨過冬有困難,就把我們這些男學生分配到了各個牧民的家裏。我剛到牧業隊時,是住在四清時下台的隊長鄂斯勒格家。那是我在蒙古包裏度過的第一個夜晚。記得在昏暗的羊油燈下,看他家主婦做飯,麵前放一鍋手把肉,肉湯裏下了手擀的麵條,吃起來很香。主婦把包裹在頭上的頭巾摘下來,認真地擦拭著給我盛麵的晚,並盛上了第一碗遞到了我麵前。這是對待尊貴客人的禮遇。也使我深深地記住了那個晚上。
後來進行調整,把我換到了大隊貧協主席的家裏。後來成為我草原的家。
貧協主席名叫奧其爾,會說漢話。是四清那年跟四清工作組學的,這也許就是後來他能成為貧協主席的一個原因吧。我去時他家共有七口人,加上我是八口。全家就住在一個蒙古包裏。奧其爾有兩個弟弟,都還沒有結婚。那時他還隻有兩個男孩。晚上睡覺時,他們兩口子睡在一進門的右邊;孩子和額吉睡在左邊,我在中間,那是客人的位置。他的弟弟是民兵指導員,也是大隊的黨支部書記,算是脫產幹部,經常不在家。最小的弟弟有時住在我們這個牧業小組組長家裏,也就是他的姐姐家。那時叫排長。也許是按照民兵組織的職稱稱呼的吧。
額吉對我非常好。盡管語言不通,平時她也不管我。我喜歡幹什麽她都不在乎。看見我就笑。當然我在做“家務”這方麵還是很盡力。盡管家裏的事情已經不缺人手了,我還是能幹多少是多少。他們家是放牛的。根本就無事可做。所以主席也就經常夜不歸宿,有時一走就是幾天不回來。後來才知道,他是我們牧場出名的二流子。有時甚至會溜達到臨近的其它公社或牧場去會情人。
直到夏天搬到了夏季草場後,羊群分群,我們知識青年才有了自己獨立的蒙古包,並且承包了羊群單獨放牧。也是從那時才算正式進入了草原新牧民的角色。我們分到的那群羊是牧業隊最大的一群,說出來可能誰也都會感到不可思議,一大群羊散開在草原上好大一片。有1700多啊。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就不多嘮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