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慕大：白精靈飛舞的翡翠海灣

我眼裏的百慕大海灣，美得無以複加，淺海裏的礁石呈暗黃或暗灰色，在六月的豔陽下，海水不斷變換著顏色，時而藍、時而綠，時而濃，時而淡。在有大片沙灘的地方，海水顏色變得很淺，是一種藍綠色混合的顏色，就像一大塊翡翠，燦燦生輝。百慕大地形呈細長條狀，從公路就能走到海灘，少則幾分鍾，多則半個小時。我們兩次去百慕大，每天都要去海灘，一共去過五、六個海灘，每一個都不同，各有各的特點。

群島北部的頂端是一個古要塞，聖凱瑟琳堡。從聖喬治城出發向北走，徒步半個多小時就到了。聖凱瑟琳堡的左右兩邊都是海灘，靠東邊的是“煙草灣”(Tobacco Bay)，靠西邊的是“聖凱瑟琳海灘”(St.Catherine‘s Beach)。“煙草灣”被一片高高低低的灰岩礁石包圍著，灣裏的海水清涼碧綠，由於有礁石形成的天然屏障，灣內風平浪靜，好似一個泳池，是個絕佳的浮潛場所。過了浮潛池，海岸線上礁石密布，造型奇異，可以看到百慕大特有的長尾鳥。
 

2 煙草灣最適合浮潛


3 礁石嶙峋


4 煙草灣北部


長尾鳥有雪白的羽毛，上麵相間著黑色條紋，嘴是金紅色，拖著一條長長的白尾巴，煞是漂亮。據說這種鳥對環境的潔淨要求非常挑剔，空氣或海水稍有汙染，就會影響到它的生存和繁殖。這種鳥是海鷗的天敵，百慕大海岸邊基本上是長尾鳥的一統天下，沒見過海鷗。長尾鳥似乎不喜歡與人紮堆，但凡有人的地方，比如港口啦、船塢啦、海濱浴場等地，都見不到它的蹤影。但有它存在，海鷗就不來，所以，百慕大的港口碼頭都很幹淨，沒有海鷗留下的糞便汙跡。魚兒大概也很放心，在碼頭邊的水裏自由自在地遊來遊去。

5 長尾鳥


6 礁石叢中的長尾鳥


另一種百慕大特有的“鬼哭鳥”（cahow），早年救過首批殖民者的命。據說當年這種鳥在島上到處都是，一到夜晚就出動，遮天蔽日，鬼哭般地嚎，但樣子並不難看。由於被饑餓的人們大量捕食，數量急劇下降。隨著海島的開發，曾一度瀕臨滅絕。後來有個百慕大的生物學家用了畢生的精力挽救了這個物種，不過現在數量少得可憐，很難看到。

爬到“煙草灣”的礁石頂，我換上長焦鏡頭，開始拍長尾鳥，十分艱巨。這些白色的小精靈，一見人來就飛得遠遠的，不停地在遠處陡峭的礁石叢中盤旋，時高時低，速度很快，不知疲倦，從不歇息。我在那兒呆了有兩個多小時了，目不轉睛地一直監視著這群鳥，竟沒有看見過一隻鳥停下來休息，也沒看見過它們捕食，難道它們不吃不喝要這樣轉著圈地飛一整天？

我們當然不能在那兒賠上一整天弄出個答案。夏至第二天的太陽直射人身上，能感覺到皮膚就像被火烤，血液在裏麵沸騰，吱吱冒油。我們繼續前行，走過聖凱瑟琳堡，到達“聖凱瑟琳海灘”。海灣就在古堡腳下，海麵開闊，沒有高出海麵的礁石，浪潮一波一波地向沙灘湧來。躲在椰樹的庇蔭下歇息，鹹味的海風拂麵，滿眼的粉沙碧水，感覺很愜意。
 

7 礁石崖上的野花


8 觀海洞穴


9 聖凱瑟琳古堡


10 聖凱瑟琳灣


11 聖凱瑟琳灣的沙灘


沿著海岸公路繼續走，日頭當空火辣辣，看一眼碧藍的海水，竟輕鬆了許多。走了很久，看到了另一個古要塞“亞曆山德拉堡”。古堡腳下有一片很小的沙灘。一輛越野車開過來，停下，跳下來一家人，一個婦人和幾個孩子，手裏拿著小袋，開始在沙灘上尋找著什麽。我好奇，跟著過去問那婦人，她說他們在撿海玻璃。她進而解釋說海玻璃就是酒瓶的碎玻璃，被海水腐蝕衝刷後，棱角磨得圓滑，像一粒粒彩色的透明的小卵石。

12 亞曆山德拉灣


13 亞曆山德拉古堡


百慕大北邊南邊都有沙灘。南邊的海灘更多，一個接一個，最有名的叫“馬蹄灣”（Horseshoe Bay），彎彎的一大圈，兩頭都是聳起的灰岩峭壁。沙質很好，純淨細膩，泛著粉色。據說是由於海裏的一種呈粉紅色的幼小生物粉身碎骨後的化石摻合在沙子裏引起的。這種具有百慕大特色的粉色沙子，深受遊客喜愛。我看見有人將沙子裝進小塑料袋裏，作為紀念品，封好帶走。

14 馬蹄灣粉色沙灘


15 馬蹄灣礁石形如烏龜


16 礁石宛如探頭的鯨魚


海灣沿路基本上有一上一下兩條路，下麵的沙灘上一條路，上麵的岩石叢中一條路，走沙灘上的路玩海，走岩石叢的路觀景。“馬蹄灣”旁邊有一個又長又直的沙灘叫“沃維克長灣”（Warwick  Long Bay），也是粉色的，較之人滿為患的“馬蹄灣”，遊人寥寥無幾，顯得頗為清靜。“馬蹄灣”和“沃維克長灣”之間還有幾處沙灘，洞穴無數，礁石林立，張牙舞爪，但從沙灘的路過去不太好走。

17 沃維克長灣


18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19 長灣的浪潮


20 石洞灣


由來已久就想學會浮潛。過去在別的地方練習過一兩次，沒怎麽學會，魚沒看到反倒嗆了海水。這次帶上了全套行頭，去了離遊輪碼頭比較近的“教堂灣”（Church Bay）。聽說“教堂灣”很適合浮潛。在巴士上就能看得見這個海灣，下了車走幾步就到了，特別方便。“教堂灣”裏有密密麻麻的珊瑚礁，水淺，齊胸，對我這樣的菜鳥尤其適合，不行了就趕快站立起來。這次終於學會了！頭埋在水裏，用嘴叼著吸管換氣，腳打著水前進，水裏的珊瑚礁叢中有不少熱帶魚，有大有小，有的有條紋，有的泛著藍色的熒光，一會兒過來一群，浮潛的感覺真是棒！

這個海灣很小，那天人多，淺灘附近人擠得滿滿的。一個男孩倚在礁石旁，手裏拿著一個裝著麵包的塑料袋，捏下一小塊揉碎，向海裏一撒，連忙把頭埋進水中，魚全遊到他身邊去了。年紀不大，卻有老油條的玩法。
 

21 教堂灣


我回到岸上歇息，忽然看見海裏的人們都起了身，爭先恐後地往岸上跑，聽見有人在喊：“葡萄牙戰艦！葡萄牙戰艦！”葡萄牙戰艦(Portuguese Man O’War)是一種頭上有個大氣泡的水母，劇毒，人被蟄上一口得馬上送醫院。朝海裏望去，隻見淺海中我剛才浮潛的地方出現幾個透明的長圓形的氣泡，飄在在海麵，上下起伏，乘風破浪正朝著海岸前進，酷似一艘一艘戰艦，編著隊形，準備對敵人發起進攻。

22 葡萄牙戰艦的攻勢


沙灘上沒有救生員，隻有一個出租太陽傘，沙灘椅和浮潛設備的當地攤販，躲在礁石叢中的一個岩洞裏當隱士。這個百慕大人立即從洞裏鑽出來，在海灘棧道口豎起一塊牌子，警告後來者：“水裏有蟄人水母，不要下海”。他撿起一根棍，走下水將靠得最近的一隻水母挑起來，扔到岸上的石頭後。然後又下到海裏，準備以同樣的方法消滅其它的。水母改變了前進方向，但仍在附近海麵徘徊。百慕大人回到岸上，與大家一道站在海岸邊觀望，希望風改變方向，把葡萄牙戰艦吹向深海，或者吹到岸上來好消滅掉。可是等了好一陣，葡萄牙戰艦不進也不退。幾個氣泡占領了“教堂灣”，一群活人竟無可奈何，我們雖然意猶未盡，也隻好怏怏撤退，打道回府。

23 消滅葡萄牙戰艦


24 海裏有蟄人水母，遊人退卻

再見，教堂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