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希德(西元一七六二~一八一四年),為康德及門弟子,亦是德國的偉大思想家;曾任耶那、埃耳郎根、柏林諸大學教授。其為人肅穆莊嚴,思想與吐辭,似具拔山之力,青年聽眾,莫不為之傾倒。
一八○六年,拿破崙大軍的鐵蹄,踏遍了德國,尤其是普魯士遭受到慘酷的蹂躪。延續上一千年的「德意誌民族神聖羅馬帝國」宣告壽終。普國路易王後雖然央求過拿破崙放寬對戰敗國的苛刻條件,結果是未蒙允許。當年的德國,在外力控製之下,已是四分五裂。有識之士,為著要重建一個新德國,認為不僅需要一番政治上的革新,而且更要緊的,是必須有一種精神的革新;菲希德的演說便是這精神革新的一個具體表現。當時主持政治與軍事的專家有石太恩和沙恩何士特,加上菲希德,就成為德人稱譽的復興德國三傑。
菲希德知道了普國遭受拿破崙的壓迫,於一八○七年簽訂了提爾西特投降條約之事,就說過;「我相信德意誌民族應當維持生存,但看哪,它是消失了!」同年冬天直到次年春天,菲希德就在法軍占領柏林的時候,連續發表他的「告德意誌國民書」。這是一件非常勇敢的行為,因為一八○六年有書商帕爾姆發行了一本名叫「德意誌在極度屈辱中」的冊子,被法軍處死。而菲希德毫不畏怯,公開地大聲疾呼,要換醒民族精神,要促使德國人民真正覺醒,他說:「我所祈求的乃是德國全民的奮發自強,個人的安危,不值顧慮,假如我因演講而遭殺害,那麼我的子女有一個殉國的人為父,這是無上的光榮。」告國民書內容包括十四講,主旨在於倡導德意誌新國民教育,鼓吹國民的愛國心。姑錄講辭之一段,以示一斑:「我們的肉體儘管受辱,總不該同時亦讓我們的精神受辱和屈服,並帶進俘虜營中!或人問我:這怎樣可以達成呢?答案隻有一個,這答案卻包含了一切,那就是:我們要毫無掩飾地保守我們是德意誌人的價值,我們絕不可讓我們的精神投降,所以,我們尤其必須為我們創造一種精神,一種堅強的確實的精神。我們在一切事物上必須莊敬,再不可以草率地生存。我們必須製定耐久而不動搖的原則,這些原則對於思想及行為應其有作為準繩的效能。我們的生命與思想應當合而為一單純的整體,二者必須合乎自然與真理;外來的假象必須拋棄。一言以蔽之:我們必須創造性格,而性格與德意誌兩項的意義相等是無可懷疑的。」(鄭壽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