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揮一揮手

居美國華盛頓, 就職政府部門, 花甲年歲, 天天等下班, 月月等薪水, 年年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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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入江南新村

(2016-03-18 13:38:11) 下一個

響應號召多寫小人物小事情,相互交流,非誠勿擾。

 

1956年,父親奉調赴京,母親主張放假時搬家為妥, 以免耽誤姐姐哥哥們的上學, 理由合理, 局領導自然同意。

那一年是“第一次科學的春天”, 國家召集一批科學家擬定了十二年科學發展規劃,在這種形勢下, 國家在上海建立了個船舶科學研究所, 不知哪幾個部門合建的可能有科學院有二機部,是不是還有海軍或上海交大不清楚了,地址在上海市區南部的高昌廟江南造船廠的對麵,由辛一心方文均劉應虎等中國造船事業的中堅力量領銜, 轟轟烈烈地準備大幹一場, 那股尊重知識的熱潮, 使得知識分子們摩拳擦掌心情舒暢準備為國效力(反右尚未開始)。

 

父親覺得還是做點具體的研究工作好些, 於是就推掉了到北京局裏的技術管理職務,就到這所新建的船研所的材料室去了。我們也很難說若是老爸走了技術管理的道路, 到北京當個那時的局後來的某機部或許可以做個技術X級幹部, 遭遇又如何? 一個X級幹部, 在地方上似乎蠻神氣活現的, 但在天子腳下, 就多如牛毛算不得一盤什麽菜了。

那時我家住在還算是榆林區的長陽路遼陽路一帶,那兒現在算是楊浦還是虹口我也不知道, 不過離市南的高昌廟江邊碼頭那個老遠老遠的, 父親披星載月地上下班, 用四川話來說叫做“惱火得很”。

方才說到的56年的春天, 政府對知識分子的照顧很是到位,但我家就在那去北京還是去研究所的當口, 錯過了一次性照顧分房的機會, 用上海話說“兩頭勿著杠”, 於是父親一到新單位, 立刻詢問船研所有無職工宿舍。

答曰“有, 不遠, 在建, 很快竣工”, 老爸幾乎是第一個去問的, 因此得到了選房的第一優先。

具體地說, 船研所之所以建江南造船廠對麵, 原本就是和這家中國工業發源地的工廠有著特殊的關係, 江南廠的職工宿舍—江南新村--就在離工廠公共汽車隻有五站的地方,那時各單位的本位主義異常的不嚴重, 同屬一個上級的船研所要求在江南新村裏劃一塊地給自己建職工宿舍,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給地可以地是國家的, 給錢不行,若是要江南廠給出兩幢宿舍樓廠方指定是不幹的。

那船研所一開始人也很少, 所以隻建造了兩棟宿舍樓, 大約可以容納百十戶人家,計劃的是隨著國家經濟建設的發展機構的增大人員的增多, 第三第四棟宿舍建起來是不在話下的,還真沒想到, 這個一等差不多等了二十年才有機會建造第三第四棟宿舍樓,這是後話。

說回阿拉屋裏。 老爸長陽路和高昌廟之間日日奔波了多少個月我小了點記不住, 那是1957年初, 江南新村那兩幢房子差不多了,但再快在開學之前也無法完工, 又回到了姐姐哥哥的轉學問題上了, 父母對我們的教育很是重視,學期中間的轉學能避免就盡量避免,算來算去, 最早能搬入新宿舍的時間大約是在開學後一個月左右。

多方設法, 變通的辦法出來了, 父親有個同事某叔叔, 以前我說過是留學英國皇家海軍士官學校(大概是這個名吧)並參加接受重慶號開回國的輪機準尉, 也調入了船研所, 但他家住永嘉路太原路那兒但隻有一間房, 離高昌廟就近得多了,雖已登記並得到了江南新村的房子但不像我家那麽急,兩家人一商量,姐姐哥哥一開學就轉好, 我媽帶我們兄弟姊妹五個到某叔叔家暫擠一個月, 虧得他家孩子那時少, 又是初春擠擠也挺暖和的,老爸和當時住我家的爺爺奶奶留守長陽路個把月,現在很納悶的一件事是為什麽老爸老媽沒本事把還在上小學三年級四年級的一個哥哥一個姐姐轉到了龍華路小學而不是就在江南新村裏的江南小學, 就算那是江南造船廠的子弟小學, 老爸去找找江南廠的熟人,這點事應該是不難解決的呀。

好在真的僅僅一個月左右,雖然三通尚未完全(那時也就兩通: 水電, 沒有煤氣的呀),水是有了, 電還沒接上,門口的泥巴堆堆還好幾處, 人行道的水泥還沒幹透被繩子攔著的, 俺們家就迫不及待地搬了進去, 點了三天蠟燭。

 

後話一段: 該所很快在無錫建立了某實驗基地, 再過了幾年, 相當一部分人搬了過去成立一個新所, 員工們自然是誰也不想離開上海, 哪怕是無錫人,隻好相互調侃“辛虧老所長辛一心是無錫人, 選也選到了離上海到底很是很近的無錫, 若當年是叫鍾思來籌建這個所, 豈不是會把基地放到他的老家—廣西蒼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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