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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 由於宣傳媒體的方向性， 我們所聽到的是美國黑人受到的壓迫和剝削如何和， 以及種族歧視咋的咋的等等， 有個地名就被俺們記住了紐約“哈萊姆”區， Harlem, 知道那是美國黑人的集中居住區。
到美國來讀書， 地點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哈林區， 這譯名和以前不一樣了， 台灣香港的中文將之譯成哈林， 名字沒有對錯， 習慣就可以。
讀書的學校叫做紐約市立學院， 是137街阿姆斯特丹大道， 算是哈林區的腹地， 據說這塊地盤， 20世紀四十年代之前， 算是不錯的猶太區，後來不知怎麽慢慢地變成了黑人集中的地方了。
待到我來美國的時候， 大夥也都知道黑人區的情況是怎麽回事了， 因響應毛主席支持美國黑人鬥爭聲明而搬到黑人區去住的一個也沒有， 記得“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的歌， 好像就是應那個聲明之運而生的吧， 住哈林的同胞有嗎？ 有！ 為什麽？ 省錢， 經濟問題壓倒一切。
145街和阿姆斯特丹大道交口的那幢5層樓房裏， 住著眾多的紐約市立學院的中國學生學者們。 好處是便宜和離學校近，隻是安全堪憂。
短短幾條馬路的距離， 也演出過不少驚心動魄的事件， 我倒沒在那一小段被打劫過， 有一哥們， 大白天行走在那段路上， 前後一二十米還有同學， 問題就在於這家夥是“落單”的，二位半大非裔（政治正確的用法）小夥子， 一邊一個， 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從後麵十來米看， 似乎是哥兒們和他在套近乎呢， 其實呢， 兩小夥輕聲輕氣地對他說“give me all your money", 趕緊套啊！ 要知道腰是被什麽東西頂著的呢！ 出錢好過出血，待那兩小子得錢撒腿跑後， 前後的人才發現是一場打劫。
本人呢， 住的是遠在一個小時地鐵車程的布魯克林（但是猶太好區），上下學得到145街坐地鐵， 一次晚上下課， 我從地麵下往地鐵站的樓梯轉彎處， 對麵走來一非裔小夥子，一看周圍沒人， 掏出一把刀， 拿手上還轉了兩圈， 倒沒有拿刀逼近我的身體， 可能是生手， 什麽話也沒說， 隻是晃轉著刀子， 意思我哪有不明白的啊？ 但因為這是個大地鐵站， 來往的人較多， 不出一分鍾一定會有人經過的， 於是我還算鎮靜地往左移動一點， 大約也就是這幾秒鍾之內， 一群像高中學生的非裔小夥子大姑娘嘻嘻哈哈地從上麵跑下來， 那尚未出師的搶匪出溜一下， 到底還是學徒工啊， 跑得比我還快地沒影兒了。
至於梁前警官所進入的那種政府樓， 我的那個天啊！ 記不得什麽原因我進去過， 也是在哈林那一帶， 從外麵看， 很多窗戶是破的， 大門被砸開了的， 進了樓所有樓梯也好走廊也罷的等是沒有了的， 烏漆麻黑， 裏麵隻是部分公寓有門，不過這些房子的天花板特高， 想必是早期的建築規範如此吧， 但那時的樓梯較窄較陡也就叫黑， 留學生們形容， 若是您在這種樓梯裏， 抬頭一望， 一黑大漢叉手站那兒邪眼望著你， 趕緊掏錢！
80年代末的紐約市立學院， 特別是工學院， 中國留學生讀碩士的很多， 很不容易有點校方經濟支助， 靠什麽？ “我有一雙勤勞的手”！ 遍地開花的中國餐館就是我們的銀行！ 打工去！
文學作品或上等人的口中， 對留學生的餐館打工充滿了誤區， 一說打工立刻就是“涮盤子”， 錯啦， 大佬， 這是沒打過工的人說的話， 有沒有洗碗的呢？ 有， 但很少， 因為洗碗賺的錢太少， 走洗碗打雜油鍋等廚房的路， 太過艱辛時間太長還不容易part time. 什麽工相對賺錢多還不太辛苦呢？ 店小二，但凡留學生， 總還是能說點英語吧，伺候客人夠了， 上手也快， 三家店混過被超過三回魷魚就可以冒充熟手了，搞好了可以比洗碗多掙一倍的錢哪， 而且餐館是周末比較忙， 正好留學生周末一般還真沒課， 那麽三項指標均符合的店小二：冬暖夏涼沒廚房累， 賺錢有不少， 還能打part time.
有沒有收益不錯上手又快的打工方式呢？ 有， 送外賣。語言要求極低， 熟練要求幾無，會找地址會騎自行車就行。 餐館接一電話某處某某要某菜， 廚房準備好， 外賣郎提著騎車去了， 送到地兒收好錢得點小費便回餐館等下一單， 就這而已。
送外賣的地區就無限的重要了， 兩件事， 一時小費多少二是安全與否。這兒就說說安全。
哈林區， 絕對的兩者都不行，消費少且不安全， 但是，餐館開那兒則很容易賺錢， 為什麽？ 原因有幾個， 第一菜的質量無所謂八大菜係是多餘， 混亂炒好即可；第二， 那兒的人的錢財盤算一般不太過細， 帶上$50進餐館， 不花完心裏難受。 所以隻要夠膽， 到哈林開餐館一般都能賺到錢， 不過 那兒的外賣店是裝鋼化防彈玻璃的。
這些店， 送外賣就考驗人了， 特別是送到政府低收入樓， 我有個同學就在那片幹過， 一次提著外賣上樓梯時， 突然感到有人在扯他的腳， 他拚命掙紮不成， 便使足了勁用穿著大頭皮鞋的另一隻腳， 往拽他腳的那個人的頭上踹去，隻聽一聲叫喚， 手鬆開了， 我同學趕緊往上跑， 手上的外賣還得提著去送啊。後來的是咋樣我也不太清楚了。
這類事的屢屢發生， 以致哈林的中餐館形成了共識， 被搶了的外賣， 送外賣的不用賠。
其實這些年， 一直有外賣郎出意外的， 隻不過主流華人社區的精英們， 一般不太去理會下層華人的辛酸。
看到今兒的大遊行，想起了當年哈林區的這麽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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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的外賣店我也打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