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揮一揮手

居美國華盛頓, 就職政府部門, 花甲年歲, 天天等下班, 月月等薪水, 年年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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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大了,啥鳥都有--轉載一篇對高考不同看法的文章

(2015-12-18 15:13:04) 下一個
 
並沒有後悔考取了大學, 也沒有罵大學god damn為什麽錄取老子? 但最後一段仿佛暗示的是如果木有恢複高考那回鳥事, 如今的農村一定是鳥語花香豐衣足食吃穿不愁農民自然無需外出打工, 學生當然不必為讀什麽書考什麽大學了, 最壞的事就是大學需要考試(? 他是這個意思嗎?),也是一家之言, 大家心裏有數肚子裏明白就夠了。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轉載者
 
 
 
韓東屏:恢複高考改變了世界曆史發展的軌跡


  
  一九七七年的高考,改變了成千上萬的像我一樣的個人和家庭的命運,無疑也改變了整個中國的命運,甚至改變了世界曆史發展的軌跡。
  
  我小時候在村裏頑劣有名。父母和二個尚未出嫁的姨媽為了改變我的調皮,在我七虛歲的時候,就給我賣了一隻小羊,讓我跟著村裏的其他幾個較大的孩子放羊。放了一年羊後,父母設法讓我進了小學一年級。那時的農村孩子並非想上學就可以上。 可我的玩伴當時都沒有上學。我上了二天學,老師講課我聽不懂,而學校那些大我幾歲的孩子,不是揪我耳朵,就是揪我頭發。學校太沒意思了,哪有跟自己的玩伴打盤,打‘落’(音lao)(那時候即墨農村小孩的一種遊戲),滾鐵環等有趣。於是我就逃學了。早上吃了飯,我背著書包出了家門,不是上學,而是跟我幾個哥們去玩那些有趣的遊戲去了。幾天後,我四姨見我背著書包在跟別的小孩玩,我父母才發現了我逃學的秘密。母親到學校去把學費要了回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我再次上學的時候,就已經九虛歲了。農村的孩子那時都是這個年齡上學。我的同學大都是我的同齡人,學校有意思多了,沒有人敢扯我耳朵了。那時候,學校每周上課五天,除星期天外,星期三和星期五的下午,學校不上課,以便學校的老師備課。也讓農村的孩子有時間幫家裏幹活。我除了到地裏挖野菜回家喂豬外,也跟著姐姐和母親到生產隊裏幹活,幹些澆水,埋窩的輕活。放麥假和秋假的時候,生產隊裏組織孩子們撿麥子,撿玉米等活。那時候的農村孩子的生活豐富多彩得很。我們生產隊安排了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王淑芳大姐作我們的輔導員,我們生產隊各個年齡段的學生大概有三四十個,我們一起參加生產隊的勞動,早上起來分成二個隊跑接力賽,晚上就排練各種節目。大我幾歲的王思河表演的山東快書,捉特務等節目,我至今記憶猶新,我跟王思澤,王思永,王希華等演過三句半等。那個時候,集體比家庭重要。俺娘讓我在家幫她看著曬在大橋上的麥子,我不去,給我一毛錢我也不去。我要跟其他孩子去生產隊幹活。有一年的秋假四十二天,我在生產隊裏幹了三十七天活,除了下雨,天天都到生產隊裏去幹活。幹活掙工分是自然不過的事情,到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學會了各種農活,我跟農村的聯係沒有因為上高中而削弱。和許多當時的同齡人一樣,我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回農村參加家鄉的建設,是我們的唯一歸宿,從來沒有想過別的。
  
  一九七四年夏天,我從高中畢業,跟同村的近100多名同屆同學一起回到生產隊勞動,那個轉折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順暢,幾乎沒有在我的思想上和生活上發生任何的波折。
  
  那年麥收完後,我被挑選進了村辦企業去學車床,二個星期後,我就能獨立操作了,讓我的師傅和管副業的領導很滿意。不久,同廠的同事胃出血動手術,急需輸血,我和廠裏的二十幾位同事趕往醫院,一檢查,我是唯一合格的輸血者。大隊黨支部副書記宮兆玉,問我咋辦,我說救人要緊。由於輸血太多,我無法站立,他們不得不用擔架車推我回家。休養一個星期後,再回廠裏上班時,領導讓我改學鉗工。帶著四個女孩子組裝船用減速器。我們五個人第一個月組裝了七台,第二個月組裝了14台,第三個月組裝了二十一台,第四個月二十八台。那個時候,連做夢我都在想著著如何把工作幹好。由於我的出色表現,當年年底我被推薦當選我們村辦企業管生產的廠長。那年我還不到二十歲。我跟著我們的村辦企業成長壯大。當時我們村的企業,已有三台車床。二台刨床,二台六十噸的衝床,二台鑽床,三十多台電焊機,二台氣焊機,一百七十三個工人,有幾個定型的產品,我們維護保養著村裏的二台拖拉機,還為村裏組裝了二輛簡易卡車。我們的年產值上百萬元。那時候我們的工分價值已超過一毛多,收入已追近工人的水平,那時候的農村,至少在我看來,充滿了希望,我爸爸退休讓我去接班,我都不情願。
  
  就在這個時候,中央作出了恢複高考的決定。一九七七年的秋天,就風聞有可能恢複高考,但我沒有當回事,照樣工作生活。真正報名考試好像是十二月十日。當時的報紙上講,全國平均錄取率是二百二十比一。我報名時,我們副業的物資保管張濟緒老人對我說,二百二十人考一個,為什麽要浪費報名費,我回答說一千人出一個,那一個為什麽不能是我。
  
  我報上名後,就準備請假十天,複習一下已經生疏的學業。當時正是廠裏工作最忙的時候,心裏很是不忍,我母親也對我請十天假很不以為然,說這麽忙的時候請假,考那個八杆子夠不著的大學,不值得,特別是她每天辛勞,讓我坐在那裏看書,她心裏不好受。我想我娘主要是覺得我是考不上的。
  
  報名考大學的第一個難題是考哪個大學,考哪個專業。除了我的中學老師外,到那時為止,我還沒見過一個上過大學的。沒辦法,隻好請教我的班主任肖琴鳳老師,她教過我們外語。她說我應該報考師範,師範不要錢。她說她的母校山師不錯,曲師也可以。另外還報了個煙台師專。至於專業嗎,她說就報英語吧。英語是冷門,報考的人少。她顯然不知道當時我非常不喜歡學英語,上課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張嘴跟老師念過。隻是記過幾個單詞而已。
  
  高考的第一門課是政治,記得第一個題目是“為什麽勞動是第一性的”。第二個題目是“黨在社會主義曆史時期的基本路線”等。這第一個題目,我從來就沒聽說過,但我想過在什麽地方看過勞動創造了人這一句話,就從那個角度發揮了一下。出場後,王玉葵老師站在教室外,他是即墨一中的政治課權威,教過我政治課。他是我們縣委書記李視遠的女兒李秀的輔導老師,在等著問他的得意學生的考試情況。他說這個題目有點刁,問李秀是怎麽答的。李秀說了,他說不對,旁邊的梁義亭,他是老三屆的高中畢業生,他說了自己的答案,王老師也說不對。我就冒昧地說了一下我的答案。他可能沒有想到我這個農民的兒子居然能答對這個很刁的題,感到意外,很激動地的說你答對了。但答對了的人不會很多。考試完後我到肖老師家去講考試的情況,正碰上她的哥哥嫂子在她家作客。她們都是大學畢業生。問我考得怎麽樣。我說不好,最多七十多分。他們說這是高考,能考七十多分,你肯定考上了。我當時沒有高考經驗,無從知道他們說的對與錯。
  
  無論如何,考試完後我又回到了村辦廠子,生活又恢複了正常,把上大學的事幾乎忘了。直到一天下午回家,見到同村的王思河,他在縣文化館當臨時工,他激動地說我是城關公社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人。那一年我們公社累計有一萬多名的高中畢業生,參加考試的有二千多人。我是這二千多人中的唯一個!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晚上爸爸回家,也興高采烈。他說縣教育局的人給他們廠裏打電話報喜了。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爸爸那樣高興過。由於我調皮,讓爸爸生了無數的氣,我也挨了爸爸無數的棍棒。記憶中,爸爸從來沒有為我幹的任何事情欣賞過,他從來沒有說過“好兒子,幹得好”,這樣的話,即使我當了社辦廠子的廠長,多次被評為標兵,都沒讓他高興過,在他看來,那都是應該的,沒啥了不起。他自己不也多次評為勞動模範,我的姐姐不也是如此嗎?我聽到的最多的是“你真讓我失望”,“我對你已經不抱希望了。”連吸煙喝酒這樣的事,我都讓爸爸失望。爸爸自己不吸煙喝酒,深知不吸煙不喝酒在社交上的不便,非常希望自己的兒子學會吸煙喝酒,但是不爭氣的我,二樣沒有學會一樣。當父親的能不生氣麽?這一次爸爸是意外地高興。他對我說了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他說這一件事就夠了,我不需要再做任何事情了,他已經對我這個兒子滿意了。他說當他走在街上,別人指著他說,就他的兒子考上了大學時,他的自豪感是沒法形容的。
  
  我的父親和母親都出身貧寒,從來沒有上過學。爸爸是解放後上夜校學會認字的。母親則從來沒有學會認字。對父母來講,兒子考上大學,並且是全公社惟一一個,當然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我想高考改變了我的命運,當然也改變了我們家的命運。
  
  錄取我的學校是曲阜師範學院外語係,是我們國家建國後建的第一所大學,學校的老師都是從全國各大院校抽調來的,學校建在曲阜城外的一片荒野裏,是一個修身養性,讀書學習的好去處,特別是對我這樣的農家子弟,曲師更是最佳選擇,當初肖老師給我推薦曲師,可以說是歪打正著。
  
  ……
  
  對自己考上大學,又讀研究生,最後出國,並在美國的大學當上教授。許多往日的同學好友,總有人我怎樣的聰明。其實,人的聰明是多種多樣的。有的人善於畫畫,有的人精通樂器,有的人手巧,有的人眼明,而我隻是書讀得稍好一點而已。社會需要各種各樣的聰明人,而高考隻考了會讀書的一方麵,別的方麵的聰明,不在考核之列。一個健康的社會,應該讓每個人有機會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讓每個人都有揚長避短的機會。可是高考卻逼所有的人,都全心全意地讀死書,走上大學的這個獨木橋。對那些成千上萬的不善於讀書,而善於別的人來講,高考無疑是一場個人悲劇,有的人讀成書呆子,有的人被逼自殺,有些望子成龍的父母費盡心機讓子女讀書,升學,不管子女的愛好與特長,以致打罵,羞辱自己的子女,逼子女走向絕路。這是個人的悲劇,但何嚐又不是民族的悲劇呢?
  
  當年我考上大學的時候,在我的家鄉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說我考上大學,是因為我的卷子在最頂上,人家就要一個,就把我錄取了。這個話傳到我母親的耳朵,她問我是不是真的。我笑著回答她是真的。其實這看似不是真的笑話,從更高層次上看,卻是非常真的。高考本來就是偶然性很大的東西。就像科舉時代一樣,高考成就了一些人,也毀了很多人。
  
  作為當年高考的成功者,我認為我們今天應該反思更多的是高考給我們社會帶來的不健康的東西,我覺得高考給我們社會造成了更大的等級分化,使社會的不平等更加嚴重,讓死讀書,思想僵化更加嚴重,損害了社會的主體工人和農民的社會地位。“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過去是錯的,今天還是錯的。在我看來,中國不及早克服高考這種極端的,僵化的人才選拔辦法,中華民族就很難健康的發展和進步!
  
  我經常在想,如果當年沒有恢複高考,我自己會是什麽樣子,中國會是什麽樣子。我想我很可能也會被推薦上大學,“社來社去”的大學,畢業後仍回我們村,為送我去大學的父老鄉親服務。由於我和其他有機會去上大學的人,給農村帶回新的觀念和知識,我們的家鄉會更美麗。家鄉當年清清的墨水河不會變成今天的臭水溝。我們村的人均收入可能早就超過城市了,人人有免費教育,免費醫療,人人有事做,人人有房住。老有所養,幼有所學,壯有所為。―-禮記裏描繪的大同社會。我想人類的理想社會,也不外是那個樣子吧。
  
  來源:破土編選  2015-06-08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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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star 回複 悄悄話 有人吃了葡萄還罵葡萄酸。誰死氣擺列求他留在美國了?自己幹嗎不“社來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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