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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各戶的小“火”表,原先是沒有的。
記得我們家附近有個工程師,喜歡照片自己也有衝膠卷洗相片放大的一套家夥,這些東西是蠻費電但不是天天用的啊,如何計量很是撓頭,此人小心翼翼地每回用後,主動向全樓的老少爺們坦白交代並且承擔一定是超過他真實使用的份額,就那,人心隔肚皮啊,人心叵測啊,還是有人說“老某偷電”!
老某,這位我們是小叫某伯伯的了,誠心誠意地向大家提出“要不我自家裝一個電表,那麽我用多少就全由自己負責了”。
在全樓道人家參加的會議上,50年代末有時是會有這種會的,樓下一年輕工人,在會上不點名地批評了“有些人家,私心雜念比較重,不能正確對待公用電費分攤的事情,老想著以私為主的事,居然要單獨自家裝個火表,這種想法實質是不相信大公無私的表現”,這一棍子,某伯伯嚇著了,不敢說自裝電表的事了,隻好沿用原來的方法,每回自報並以吃點虧來糊住大家的嘴。
突然在60年代初大約62年前後吧,單位改製,整個研究所改為部隊編製,工人還是工人,行政幹部還是行政幹部就高不就低地套部隊級別但不穿軍裝,而技術幹部全部也就高不就低地穿上了軍裝,大致是一級套大校二級套上校三級四級套中校,一點一點往下套,反正除工人外每位多少能長個幾塊錢了。
成了部隊,立馬享受軍隊待遇,首先是糧食定量,工人按士兵一律45斤幹部無論行政或技術按軍官每月38斤,第二房租也減了一些,第三就特別了,水電費全部由共產黨負擔,每月交後拿回單位財務科去報銷。另外一條是家屬的醫療也從原先的半保到部隊的醫療包幹。
人心啊人心,再進行共產主義教育也擋不住私心雜念的根深蒂固,一旦可以自己不付錢,廚房廁所馬上換燈泡,至少60瓦的當然亮堂堂得多,那位某伯伯這下天天衝洗放大照片也沒人嘰歪了。而那位當年批判準備自裝電是為私心雜念的工人,也出於公心(?)地在他家廁所廚房裝上了60瓦的大燈泡。
問題來了,一開始這幾棟房子的確全是分給一個單位的職工,但時不時還是有人被調來調去的呀,調出去的未必是會轉成部隊的,比如俺家老爸被調去工廠了,這個待遇就享受8到啦。
於是一棟房子裏一部分人家的水電由毛主席共產黨付,一部分人則自己錢包裏掏,感謝共產黨的60瓦乃至100瓦不在話下地用,自行出錢的就可是吃不消了。
新形勢下的新矛盾就這麽產生了,兩派整天為電費扯,水費的問題稍微小些,再想浪費最多也就是洗東西時間長點水開大點,到底還不至於沒事把水管開著放水玩吧。
那時的電費,記得清清楚楚是兩毛四分一度,因為算的次數太多了,自家掏錢到底不比共產黨出呀,每月多個三兩塊錢就是一個星期的菜金哪!七八十塊養一家人的話,肉就吃不成了。
如何解決?各家各戶自裝電表的事就提到了日程上了。到底哪一年開始的,我記不準了,反正是在學習雷鋒好榜樣的歌聲中完成了。
隨便說點阿拉屋裏,老爸後來又調回來了,俺們家也報銷水電費了,全家醫療也被公家包幹起來了。文革中醫療沒被停過,但水電費報銷則一次老媽拿去財務科報銷時,被一小財會人員一聲吼出來了“牛鬼蛇神家還想共產黨替你出錢”!老媽灰溜溜回家,三月不敢再去。
倒是財務科的頭發現了,找老爸問是為嘛?老爸膽戰心驚地答曰“財務科的人說的牛鬼蛇神不能報”,財務科的頭兒大聲武氣地說“明兒叫你家屬來把幾個月的一起報了!政策就是政策,由不得他個小會計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