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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從“重整”上海話, 從“外地人在上海”擺攤頭, 到地鐵裏隻見是外地人, 有事沒事就想了想“什麽是上海人”?
舉一個例子來與大家探討“上海人的定義”。
我舅舅,小學初中基本上是在四川老家上的,後來到上海讀高中,這段的三年時間是在讀書, 當然不能算作“上海人”,雖然舅舅若不是那麽“嘴笨”的話,年輕的他還是很有可能學會說上海話的,而且若不是日本人的飛機大炮坦克車,他也可能在高中畢業後,直接在上海考大學,以後就繼續留在上海的,那就毫無疑問地成為“的粒刮勒”的“上海人”,但曆史不能假設的。
抗戰開始了,大家都往四川跑,我們家原本就在四川,舅舅也往回走了, 但他沒回川,可能是嫌四川的大學不行吧,到了武漢考入武漢大學土木係,抗戰中期跟著武大跑回了四川,畢業的地點是四川樂山,後參加了梁山(現名梁平)美軍機場建設,這些年自然又成了標準的四川人。
抗戰剛勝利就到上海,任工務局工程師,因我舅媽親屬的關係,算是級別較高的工程師。算算前後也在上海待過些年頭(至少有六七年), 聽上海話沒問題但說就不行了,此刻的我舅舅在上海有蠻體麵的工作,夫妻兩人住著某公寓的一間房(和別人合用廚廁),舅媽雖是安徽人在抗戰前就在上海住過多年,說得很好的上海話,按照一般定義,他算不算“上海人”?好像可以算了吧。
臨解放的48年底地下黨為東北解放區招聘技術人員時去了鞍山,鞍鋼複建時任化工工地主任工程師(國家三級),後隨冶金建設公司轉戰大連哈爾濱本溪湘潭江油(四川)貴陽廣西的平果和大廠,最後落腳柳州,一輩子顛簸流動,是冶金係統可以算是“最資深”的工程技術人員之一了,可是他與很多四川人一樣, 好像語言能力有些欠缺,說來說去還是四川普通話,當然長期在冶金係統,那個普通話帶“東北的大碴子”味兒,而我的那幾個表弟表妹則個個說著鞍山口音的東北話,可最初在東北那幾年,舅舅還是老被說成“那個上海來的工程師”!
作為1958年“補選”上的右派分子,總工程師自然是當不成了,被下放到子弟學校先教英語,四清時被認為“我們的後代怎麽能讓右派教育呢?”的階級路線光輝照耀下,調去了職工食堂賣飯菜票。七十年代中期, 政策的鬆動又使他回到了技術崗位,當然不可能當技術的負責人,好歹有就有機會到北京上海出出差什麽的了。
抗戰前上海的馬路名字是很殖民主義的,尤其是法租界,什麽霞飛路金神父路,抗戰勝利後上海改過一次馬路名了,如霞飛路就改成了林森路,這些“殖民地”路名“民國”路名我舅舅都知道,而且還算熟悉, 到底他是在工務局工作的嘛,規劃馬路也是其工作之一,也就是說他記得的上海馬路名全是老的。
路名大多變了, 市區擴大很多, 加之年頭不少了, 記憶未必清楚,上街就要問路。那時雖是文革後期,政治形勢不那麽嚴峻了, 但作為一個老知識分子膽兒總比較小,老名不敢說新名不知道,問起路來就緊緊張張含含糊糊,用的又是四川帶東北口音的“半普通話”,加之穿著有些“名士派”的不修邊幅,您說在上海會遭人待見麽?本身問的或許就是不清不白,別人給的回答他也沒聽清, 倒不一定是沒聽懂也可能是老頭耳朵不好,被搶白了幾句“講勿清爽問啥問啊?”“迭種外地鄉下老頭梆閑話都聽勿懂到上海來做啥啊?”
到我家後,給我們說起,舅舅很豁達,很想得開(當做那麽多年的右派還有什麽資格埋怨啥而想不開的啊?)地學著老派上海話說:“迭個小(用了尖團音siao而不是 xiao)姑娘, 我(ngwo而不是 wo)辣上海格辰光,伊拉爺大概還嘸沒養出來哉”(他還沒說我一家頭賺格鈔票大概可以頂伊拉一家門了)。
我突然一想, 若是舅舅那次沒去東北而依然留在上海工務局工作,大概應該是什麽城建局建工局什麽市政設計院建築設計院的正副總工程師之類的吧,在上海好歹也能算得上夠檔次的人了,怎麽也得算是真正的“上海人”了吧。從而引伸了一個問題“什麽是上海人”?
從人文地域上來說: 老家或祖籍上海的才能稱為是上海人,可相當的年頭裏, 並沒有人說他們是上海人, 包括他們自己也是說“伲本地人伲浦東人"。
後來在沒有戶口限製的時候即人人可以想搬去上海或說成搬來上海的時候,隻要是住在上海的人,也許可以說是上海人了。
戶口製度的加強, 不是說你想來就來上海了, 我想此時上海人的定義應該變成是有“上海戶口”者,若您沒有那張上海戶口, 不管你是北京國務院的一個什麽司局長或者哪個省城什麽大學的正教授,到了上海, 還是被上海的一般市民說成“伊個外地人”。
可想想又有不對的地方,有些南下幹部各地畢業分到上海的大學生,包括原來就在上海的一些不會說上海話的教授工程師醫生等“高檔職業”的祖籍全國各地的“人”,有時到淮海路南京路買東西,因說不來上海,“硬勁”有被認為是“外地人”的經曆,怎麽解釋呢? 這些人,住上海多年有上海戶口,級別職務又挺體麵,在左鄰右舍單位同事裏,絕對不會被“誤認為外地人”,可離開了熟悉環境呢,就完全可能說不來上海話而被認為是“外地人”。 扯半天,好像上海人的最重要的標誌是:會不會講上海話?
上山下鄉出去的, 無論其老家何處,無論其下放何處,一律自稱“阿拉上海人”,一律被人稱為“那個上海人”。 同樣,支內支邊調往外地的人, 自稱和“被稱”, 還是“上海人”。
搞不懂的是現在, 新一代小“上海人”,比方一個十歲的小赤佬,伊拉爺是辣上海出生長大勿會講普通話,伊拉阿爺還是上海出生上海長大隻會講蹩腳普通話,三代均隻有過上海戶口,不過現在世道勿一樣了, 迭隻小赤佬變得勿會講上海閑話而隻會得講普通話,不過不是北京話(因為說得算是字正腔圓但不會“兒化”),但是絕對不會有人說這個小孩不是上海人。
又好比 一個北大博士畢業生,原籍河南河北什麽的,在上海找到份解決戶口的工作,薪水不低其家境蠻好, 很快在上海買了房結了婚生了孩子,本人語感也不錯,三兩年之內上海話也說得相當不錯了, 走到馬路上是沒有人講“迭個外地人”了,可是 , 在小區裏,還是被人說成“十八樓伊個外地人”!?當然因其職務氣質形象,倒不至於當成是被人看不起的“外地人。但是, 擺小攤賣大餅油條的,做鍾點工送水的,看大門做保安的,就屬於理應被看不起的“外地人”了。
到底是“祖籍”,“戶口”,“語言”還是什麽,能作為“上海”人的標準?搞勿清爽了。
插一句,若一個人是從國外回去的,無論美國加拿大新西蘭澳大利亞, 哪怕是毛裏求斯讚比亞,人們隻說“外頭”來格而不是“外地”了,一個“頭”和“地”字的差別, 顯示了我的上海老鄉的意境。
http://v.youku.com/v_show/id_XOTc3MTgzNjg=.html
我"非姐妹"而為"兄弟", 從未"雙城"過,生於四川長於上海, 要不是那個要我們去"大有作為", 恐怕一時半回兒也不會離開上海.
聊聊很不錯, 歡迎歡迎.
說得真好。正是如此。
有同感。
好不容易網上遇同鄉聊幾句就好像踩到別人的尾巴了。無語。
做人要懂得尊重其它人。
乖乖巴得了哦,你可以考慮出書跟周立波PK了,還有什麽經典的讓我們先一飽耳福。我想用上海話的形容詞來讚揚你,搜索枯腸隻找得到這個乖乖,下定決心多看活寶周立波惡補上海話。
英雄 所見相同啊。
還有一條經典的-寧可為聰明人擔肩格,勿要幫戇度出主意。
你可以挨家挨戶得去上海同鄉會,東北同鄉會,北京同鄉會,交大同學會,北大同學會....大聲點說:so what? 你不覺得你自己有點問題嗎?
你的第一條標準簡直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哎,拎不清的人徹底輸把伊。看新精編版笑侃大上海,笑得死去活來順便跟周立波複習一下上海方言,他提到上海話是由本地話寧波話蘇州話蘇北話這四種方言混合的。這是第一集前麵5分鍾的宣傳廣告可以跳過。
http://www.youtube.com/watch?v=qXkc7qoz4Gc&feature=related
奧,你對的,我是記得有聽到wu的,當是還以為是那小姑娘的說法。
各位看官同不同意呀?
但是在美國住了二十幾年了。 現在覺得是不是上海人,或是是不是
哪裏哪裏人這種講法特別好笑。 有誌者四海為家,才不管是是哪裏人呢。我知道很有一些上海同胞很注重自己上海人的出生和特質,有一點瞧不起外地人的味道,在下不予評論。 但是有很大一部分上海人是心胸開闊,和海派的。
你說用了50年的是“鵝”吧?Wu是新上海話的用法,估計是年輕人偷懶說成那樣的。我小時候就是口齒不清老說Wu,後來也不是不會,是因為習慣了,在群眾一在敦促下才終於改成“鵝”。所以這方麵我是超前的領導時代潮流的。
滬語廣播那時候有半小時點歌節目,會念到很多時尚的洋名歌名,有時候都沒搞懂說的是哪個人哪首歌,有人點邁克爾傑克遜的《真棒》,邁克爾傑克遜用的是滬語,《真棒》用的是普通話,好笑,不夠專業哦,一般歌名也用滬語的。
還是你專業呀,你的第一條標準太專業了,要拎得清,拎不清的都是洋盤。
wo己經用了隻少50年了,上海十個老區都這麽說的。“鵝妮”是郊區的用法(現在那些郊縣也成區了)。
一直以為自己是正宗上海人。到了紐約才知當地人的上海話更地道。回國進海關走外國人通道,才意識到自己已非中國人。碰到上海年輕人,才知許多詞的發音已經改變,比如我,他們念wo.
所以,現在是否還是上海人,是見仁見智的事情。
當時上海縣的總可以自稱“伲上海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