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飄絮 214 ： M 墓地的第一位居民

  (山靜）

十五年前， Mrs. G. 的孫子，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現已去世），第三代移民，把他祖母的故事告訴了一位朋友。這位朋友夫婦都已年邁，身體虛弱。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是見一次算一次。便應她夫婦之邀特去外州探訪。一天下午同她一起去 M 河畔尋舊時，她講起了這個故事。回來多日，仍難忘懷。。。

你，就躺在那片墓地
看著靜靜的 M 河
沿著那條 Indian Road
不緊不慢地流著

兩百多年前的此地，據說
是密州最南的冰川融化
流入了這片低窪
形成了這河，還有
這周圍大片大片的
Black Swamps, 白天
大蛇出沒，傍晚
蚊蟲肆虐

你隨早期的一群墾荒者
逃離城市暴增度日維艱的北歐
遠道來此定居，當時
地廣人稀，土著民也不多
彼此相處得還算平和

當時的 farmers 活得都不容易
幾乎都是全家老小一道
起早貪黑在地裏勞作
春種秋收，然後把麥子
送去磨坊加工，古老的
水力石磨坊就在 M 河邊
離你家約有幾英裏之遙

一天早上，你把幾袋糧食
搬上 wagon, 套上馬
然後趕著車去磨坊
太陽下了山，隻有馬
拉著車回來了
知是不詳之兆，你丈夫即刻
同幾個鄰裏一道
沿路尋找，結果發現
在離磨坊不遠，返家的
路上，你倒在
路邊的草叢裏，身子
已經僵硬，你
苦累半生，死於疲勞

在你倒下的附近，是一座
小山丘，你的家人
就在山丘上，為你
修了一座墳塋
後來，每當此地有人離世
就都被埋在你的周圍

年複一年，定居者
愈來愈多，今天的這裏
已是 一個
幽靜美麗的墓地
人們時常帶著鮮花
來墓地探祭親友
可沒幾人知道：
Mrs. G., 三個孩子的母親
早年的第一代移民
是這墓地的
第一位居民

2011 8